這讓他的神情和聲音看上去都極為扭曲,就像是一個天生殘暴的人同時是個最虔誠的信道者,每當他的暴虐本性和對神的崇敬相矛盾時,他只能在神的面前,跪在地上自我鞭笞。
熾樹的每一個字都如此的清晰而銳利。
他說:「克里琴斯,我喜歡你,就算你不想聽,我也得向你表達我的心情。」
「可能是我太自信,我覺得你不是對我完全沒有感覺的。」
「要是你真的厭惡我,那我絕不會讓你困擾,我會安靜退場。可我覺得你不是沒有一點喜歡我的。」
「你甚至願意讓我在你生病的時候陪伴你,比起你找我上/床,那一夜更讓我覺得歡喜。」
「其實我那個晚上我沒有睡,我太激動了,我太開心了,我根本無法安然入眠。」
「假如你要逃避的話,那我就再正面地告訴你:我喜歡你。」
「我喜歡你。」
「無論多少次,我都會說給你聽。」
若是要把心跳比喻成把一隻小兔子塞進心窩,四處亂蹦亂跳的話。
那麼,這一下子,都不能說是一隻小兔子了,是一堆小兔子,抓也抓不過來。
克里琴斯害羞至極地想。
最討厭的是,他根本無法反駁,他居然在吵架中輸給了笨嘴拙舌的熾樹。
快點,想兩句話啊。
急死他了!!
克里琴斯口不擇言地說:「只有這些嗎?你光空口無憑地說兩句,我就要相信你了嗎?」
一說出口,又後悔了。
他沒那麼蠢,他的直覺告訴他,熾樹說的是實話。
但好勝心讓他沒辦法直接喜悅地被動接受,他更想要做那個主動方,只是他還沒想好。
熾樹就不能別催他嗎?
克里琴斯從未如此煩惱過。
熾樹轉頭就把自己床頭本來被翻下去的相框又扶了起來,照片上是克里琴斯畢業時穿燕尾服的偷拍照片。
克里琴斯:「……」
熾樹又默默地從書架上一整列包裝相似的硬皮日記本中取出其中一本,隨便翻開一頁,上面就貼著他和克里琴斯兩個人參加比賽的各自的新聞單人照,被他引下來貼在一起,愣是像站在一起一樣。
克里琴斯:「…………」
熾樹想了想,又從自己的衣領里掏出狗牌鐵鏈子,說:「這是十二年前,我們還在學校時,高二那年,老師安排我們一起參加特別行動,得到的軍牌,我們各得了一個,看上去像是一對的,我一直戴著。」
克里琴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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