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忌身旁的男子不明所以,「梨園的樂師,特地來見裴將軍的?」一面疑惑地望了望裴忌。
結果樂師不說話,裴忌也只是淡然笑了笑,他立時就明白了,打著哈哈說:「我想起來了,軍中有些要務,得討上將軍一個示下。哎呀,耽擱不得,我這就去了,少陪少陪。」說罷一步三回頭地迴避了。
沒有了第三個人,氣氛頓時有些尷尬,蘇月不是那種扭捏的女郎,也不會等著對方想方設法找話題,自己便先說明了來意,「不知將軍還記不記得卑下,卑下是茂侯府上登台的樂工。那日事發突然,多謝將軍伸援手,才令卑下全身而退。只是當時亂得很,匆匆返回了梨園,什麼都沒顧上,今日好不容易見了將軍,一定要來向將軍道個謝。」
裴忌是那種謙和的君子,並不因為是武將,而顯得粗鄙莽撞。
美麗的女郎專程來向他致謝,倒鬧得他不大好意思了,忙拱手還了一禮,「不過是舉手之勞,女郎不必放在心上。」
蘇月道:「卑下走時,看見茂侯與將軍起了爭執,也不知後來怎麼樣。卑下是微末之人,連累將軍開罪了茂侯,都是卑下的過失。」
裴忌聽罷擺了擺手,「小娘子不必因這種事介懷,裴某性子耿直,看不上茂侯仗權欺人罷了。若說得罪,也並不怕得罪,裴某在朝堂上立足,靠的是血戰沙場。他當他的王侯,我練我的刀槍,話不投機,減免往來就是了,對裴某來說,沒有半點妨礙。」
他是有底氣的,茂侯憑藉祖蔭,他身上實實在在背著軍功,兩者並不在一個層面上,因此也不怕茂侯給他使絆子。
他的爽直,讓蘇月鬆了口氣,頭一回有好感的人,果然如設想的一樣剛正,可見自己的眼光著實是不錯。
不過接下來又該說些什麼呢,捨不得說完這兩句便告辭,搜腸刮肚地思忖著,「我身在梨園,沒有什麼可報答將軍,日後將軍府上若是有宴飲,就點我的卯吧,我一定盡心為將軍助興。」
裴忌的笑容里,透出淡淡的孤寂來,「我是個沉悶的人,常年在軍中,家裡也鮮少宴客,想是不會勞煩小娘子了。不過小娘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將來若有機會,再拜請小娘子吧。」
蘇月悵然頷首,人家府上不宴客,自己又不能隨意出梨園,下次要想見面,就得看緣分了。
心裡暗暗思量,抬眼便遲遲地,恰巧他也望向她,視線一交匯,彼此又赧然笑了。
「小娘子是姑蘇人?」他問。
蘇月說是,「將軍怎麼知道?」祈求上蒼保佑,他不要說聽過那件陳年舊事,也別說知道她和皇帝有淵源。
好在他的回答很讓人放心,「我在姑蘇駐過兩年兵,聽得出你話里的姑蘇口音。」
說起姑蘇口音,那是裊裊的,最美的吳儂軟語啊,即便是吵架,也別有一番溫軟的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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