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國公來與蘇月攀談,「過幾日家中有宴飲,到時候還請娘子多多關照。」
蘇月說好,「必定命太樂丞為國公挑選上佳的樂師,請國公放心。」
反正今日徹底與上都的權貴們打了一通交道,人也差不多認全了,所有人表面都很謙卑,當然也有看不慣女子掌管梨園的。
一名官員不知是什麼來歷,大約是言官那一類吧,借著大義給她上眼藥,「娘子深受皇恩,越得寵信,肩上責任越重大。自己坦蕩之餘,也須良言勸諫陛下。」
蘇月笑了笑,「陛下獨斷乾坤,朝中臣僚各司其職,管好梨園就是我最大的責任。勸諫是御史與言官的差事,若被我幹了,那大人幹什麼?」
兩句話堵住了對方的嘴,後來就無人再來自討沒趣了。
這場婚宴持續的時間較長,總得到亥正前後才能結束,蘇月在前院徘徊了很久,酒肉的氣味沖人,就想避開這裡,躲到清淨的地方去。好在她的馬車在巷道里停著,既然眼下沒什麼事,可以回車上坐一會兒,等待宴席散場。
於是順著抄手遊廊入跨院,那地方先前用以安置樂工,隨牆就有一扇小門,可以直通府外。循著來時的路往外走,將要出門的時候,看見廊上站了三個人,是闖入禮堂的那位四娘子,正拽住齊王的衣袖不放。
邊上的傅姆一再致歉:「對不住大王了,奴婢實在攔不住娘子……早前也不這樣啊,想是今日人多,驚了我們娘子……」
齊王說不礙的,好言安撫女郎,「洛兒,你還沒用飯吧?今日的婚宴上,有一道含緣餅極好吃,讓她們給你備上,送進你房裡好麼?」
頭腦不清楚的人,做什麼都極執拗,手上拽得愈發緊了,顛三倒四地說:「阿兄,你今日成婚……我的蟬蠶香倒進魚缸里,沒有了。」
傅姆愁眉苦臉解釋,「小娘子不讓撈,缸里的魚都給熏死了,魚一死,小娘子又哭了半晌。」
齊王明白了,對四娘說:「阿兄明日讓人再給你送幾尾魚來,還有一大盒蟬蠶香,好不好?」
四娘這才慢慢鬆開手,「明日一早嗎?」
齊王說是,「一睜眼就能看到。」
四娘子又開始向他比劃,說魚餓了,要吃食,她把香掰斷了餵魚,魚吃了就能透體生香。
這位齊王可能是蘇月見過的,最有耐心的男子了,他的語調里沒有半分不耐煩,盡力寬慰著,「阿兄知道洛兒是一片好心,不是有意的。缸里的魚有它們專吃的口糧,下回若覺得它們餓了,讓人取魚食來,再不餵蟬蠶香了,好不好?」
四娘子方才委屈地點頭,又磨蹭了會兒,才被傅姆拉走了。
齊王看著遠去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回身見不遠處的蘇月正望著自己,便靦腆地笑了笑,「辜娘子要出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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