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弈牽著袖子,往太后杯盞里添茶,一面道:「我一向得阿兄護佑,才無驚無險活到今日。以前不能為阿兄分憂,如今身上好了,也該為朝廷做些實事了。阿兄把核准官員任免的大權交給了我,還有上都內外駐軍,也一併讓我管轄了。」
太后說很好,「你讀了那麼多書,也有報效的決心,阿兄信任你,你可得全力以赴,別讓你阿兄失望。」
母子正絮絮說著話,外面有人通傳,說辜娘子來了。
太后「哎呀」了聲,「快把人請進來。」等人一到跟前,便朝她伸出了手,「今日梨園不忙?怎麼惦記進來瞧我了?」
蘇月行了禮,牽住了太后的手,笑著說:「昨日上北市鋪子裡去了一趟,家君得了上好的陳皮,讓我拿進來給太后嘗嘗。」一面向權弈頷首,「大王也在呢。」
權弈起身拱手,「剛散朝,想著進來瞧瞧阿娘,正巧又遇上了娘子。」
太后招呼,「別站著說話了,快坐下喝茶。」一面接過紙包小心打開,自然要對親家的好意大大領情,「一兩陳皮一兩金啊,這樣上好的東西很難得,替我謝謝你父親。」
彼此閒坐說話,談及了過禮事宜,太后說:「就在眼前了,事兒一辦完,我心裡的石頭也落地了。只是仍盼你們早日成親,別聽大郎說不著急,其實他心裡亂著呢,只是不好意思催你。」
蘇月赧然點了點頭,「我省得,請太后放心。」
如此還有什麼擔憂呢,女郎一句話,賽過大郎十句。不過這個兒子仍是太后全部的驕傲,她慢慢說起他小時候的事,感慨著:「我家的兩個孩子,自小讀書就比別人強。大郎十一歲那年四書五經都讀遍了,若是不去投軍,想來定會考取功名。可有一回他從學裡回來,看見一個大肚子的婦人倒在路旁亟待生產,官衙中的人從路上經過,竟沒有一人停下伸援手,那時他就打定主意要從軍,不多時就投奔了武都侯。」太后盡力為兒子周全著,「正因十三歲便參軍,軍中都是粗放的男子,不擅討女郎歡心,但心意是實實在在的。」
蘇月想起昨晚的十泉里,對權大再多的挑剔也足以忽略了,含笑道:「我與陛下相處日久,慢慢了解了他的為人。我只是擔心,梨園中不時有些意外發生,動輒還會鬧上朝堂,唯恐太后因這個對我有成見,前幾日都不敢來見您。」
太后失笑,「朝堂上形勢詭譎,你看見一,人家早就三生萬物了。既然想把梨園經營好,就不能怕事,自己行端坐正,有什麼不敢見人的。」
所以大郎的豁達,有很大一部分是來源自母親啊。早年間未知全貌而拒親,到現在終於隱隱有了悔意。
後來又陪太后坐了好一陣,才從安福宮出來,一路與權弈同行,這位小郎是個靜水深流的人,閒散地與她聊起樂理,「我曾有個想法,想入樂府做樂師,可惜這個願望是無法實現了。家裡有幾首譜好的曲子,白放著可惜,改日得空請娘子過目,為我雅正。」
以樂會友是梨園人最愛的事,當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蘇月欣然應了,走到歸義門上,方才與他拱手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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