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十一在外練達多年,看過太多人的臉色,連忙笑著回道。
「夫人有心了。」
直學土夫人面目慈祥,端詳著陳十一眯著眼嘴角上揚。
「縣主剛剛這是?」
「哦,我與白伯夫人相識,說了幾句話,誰料白伯府的兩個妾室,當著我的面吩咐白伯夫人的貼身丫鬟去幫她們拿放置在馬車上的外袍,竟然還指手畫腳到我頭上,脾氣上來了,一下沒忍住,就教訓了人,這也是我的不是,是我僭越了。」
直學土夫人聽罷,眉頭直皺,她牽起陳十一的手,親熱地拍了拍,溫和道。
「這些妾室也該好生管束才是。」
她轉頭對溫之柔語重心長說道。
「你看你,背後是忠義侯府,你大哥還是當朝權相,還和縣主是舊識,你啊你,怎麼這麼立不住,如今竟然還被兩個妾室拿捏,真把我們這些正室夫人的臉面往哪裡擱?」
溫之柔屈膝行禮。
「謹遵夫人教誨。」
直學土夫人搖了搖頭,又轉頭和顏悅色對陳十一說道。
「這裡人多,我帶你到處轉轉。」
陳十一滿臉笑意地點了點頭。
直學土夫人轉身凌厲地對著下人說道。
「那這兩個無端鬧事的妾室趕出去,本夫人的花宴不歡迎她們。」
說完,就帶著陳十一慢慢走了。
溫之柔聽得離開的陳十一的聲音。
「夫人,我從海外得了一紫色的珍珠,配你這身衣衫極為合適,回頭,我讓人送過來,你仔細瞧瞧?」
「唉呀,這怎麼好意思呢?」
「我只是覺著這紫色珍珠極為配你這衣衫,況且,只有在你這裡,才不會讓珍珠蒙塵啊。」
溫之柔淡淡的笑了。
陳十一這輩子,能活成這樣,真是女人的楷模。
她從黑暗中爬出來,要經歷多少常人不能經歷的苦楚,要遇到多少常人覺得難以承受的事,要做出多少次比如撞船時候的艱難抉擇,才一步步走到這個位置。
自已有容貌,有地位,身後有靠山,卻過得比她不如,到了最後,還由著她還幫自已解圍。
這樣的日子,也確實該過到頭了。
菊花宴結束後,溫之柔出門找到自已的馬車,卻發現溫之衡通體漆黑的馬車停在一旁。
溫之柔緩緩走了過去,眼眸中生起疑惑。
「大哥…」
溫之衡撩開了車簾,目光漆黑且平靜。
「上來。」
溫之柔上了溫之衡的馬車,見得他以前鋒芒畢露的銳氣收斂了不少,一身冰藍色外袍,清俊簡雅,修長的手指卷著一本書,神色淡漠。
良久,馬車內安靜異常,只有輕微翻動書頁的聲音。
「想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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