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離大相國寺不遠處的藥王廟中,雨聲淅瀝,將庭院中的綠樹洗得亮綠,沈羿正與藥王廟的住持覺慧大師在屋檐下下棋。
覺慧大師生得慈眉善目,穿褐紅色袈裟,鬍鬚眉毛皆白,端的是高人形象。可卻盯著棋盤,抓耳撓腮很是鬧心的模樣。
沈羿著尋常布衣,身形高大,面色卻微有蒼白,但絲毫不減他眉眼間端然的英俊,手中的棋子抓起又放下,抓起又放下,終於道:「覺慧,你已經想了半個時辰了,你那套棋子總有天是我的,何不今天輸給我算了?」
覺慧大師瞪他道:「我就知道,你回來還打我那套杜聖人棋子的主意,我可告訴你休想,那是我的傳寺之寶!」說著又道,「咱倆幾年不見,我還沒有準備好,改日等我適應一番再同你下棋,今兒我還有些香客要接待,你自己在這兒品茗吧,我知道,你最近越發窮得厲害,否則何必又來算計我,我已經叫人將你的齋飯備下了,你一會兒直接過去吃吧!」
大概是真的怕沈羿問他要東西,仙風道骨的住持很快就跑了。
沈羿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輕搖了搖頭。
這個覺慧,這麼多年了還是個棋癩子。
他旁邊站著個生得模樣很不起眼的書童,見他終於停下了下棋,從旁側的一直溫在小泥爐上的陶鍋中,倒出一碗濃濃的藥來,恭敬地遞給他:「君上,您的藥熬好了。出行前師父叮囑過,這次出征夏州雖是得勝歸來,您總歸是受了傷,需要好生服藥。」
沈羿也有些累了,的確如書童所說,他受傷頗重,否則也不會在此養傷而暫不回宮了,自然,也是想趁此時機,將西夏殘部一網打盡。
他將那碗藥一飲盡了,將碗遞迴給書童。
書童從他手中恭敬接過碗,道:「奴婢師父還有馮遠,已是盡全力去尋了,只是目前,還沒有凌聖手的下落。」
「無妨。」沈羿倒是已經料到了,平靜地道,「當年他離宮雲遊,本就不打算再歸來的,你們找不到也屬正常。倒是不必過多花費精力了,沒有後文的。」
書童有些焦急:「可是君上……」
沈羿擺了擺手示意不必多說,而是問道:「宮中近日可有事?」
書童才想起什麼,道:「奴婢正想同您匯報,顧家出事了!」
沈羿頷首,示意他往下說下去。
書童繼續道:「那顧進帆的侄兒顧盛雲,因風聞彈人上書他把持瓦市私交,便將人打了一頓。顧進帆說他侄兒是不知而為之,太上皇聽了允了,只罰了他半年俸祿了事。」又頓了頓,「言官們覺得這番處置太輕了,都不同意,聚在垂拱殿外要見您,想讓您嚴懲顧盛雲,並處罰顧進帆。鬧得不可開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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