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確實是。」意愈生瞥了他一眼,「我也能保護你。」
意塵夢愣了愣,突然跟開竅似的,從身邊人淡如白水的語氣里咂摸出一點陰陽怪氣來。
察覺到這一點,意塵夢忍俊不禁:「對,對,你現在不就在保護我嗎?」
「……」
敷衍。
……
另一邊,虹用自己和君不犯的血混合,造了個陷阱,將方圓十里所有食過人的妖精鬼怪引來此處。
它們循著「食物」的香氣奔來,狀若癲狂,迎接它們的是君不犯手中無鋒卻堅利的劍刃。
這一戰從早晨打到午後,最初的十幾隻妖邪的屍體與血氣引來了更多它們的同類,省卻虹再做陷阱的功夫,也讓君不犯可以以逸待勞。
他砍瓜切菜似的殺了一陣,終於把那些瘋狂的妖怪殺得膽寒,從對血肉的狂熱渴求中驚醒過來,紛紛四散奔逃。
君不犯沒有慣著它們,記下它們的氣息之後,一個一個追殺過去。
殺掉最後一隻逃到山腰處的惡妖,君不犯呼出一口氣,身上還帶著剛結束一場殺戮的血腥氣,提著血淋淋的長劍走向不遠處蜷縮落葉里的小兔妖,頓了頓,向它伸出那隻未染血的手。
小兔妖沒有化形,縮在草叢裡,夾著耳朵瑟瑟發抖。
忽然一隻溫暖的手掌揉上它的腦袋,它愣了一下,怔怔抬頭,就見那不久前殺妖如麻的煞星彎下腰來,拍了拍自己的頭。
他沒說什麼,拍完便直起身,朝不遠處等著自己的人走去。
虹看著君不犯提劍屠妖,殺意凜然,沒有表情的俊顏冷漠堅硬,如同世上最寒涼刺骨的堅冰。
但他的劍鋒停在了柔弱倉惶的兔子跟前,換做安撫的輕拍,猶如猛虎收回利爪,用鼻尖輕輕碰了一下薔薇。
虹開始明白,夢中那個戴著面具的男人是他,但也已經不再是他。
男人永遠獨來獨往,行過繁華之地,或是行於曠闊的荒野,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不同,都只是他人生的血色圖卷里微不足道的背景。
碎月摘星,焚山煮海,征戰途中碾碎的龐然大物與波及的蜉蝣螻蟻,也不過是他激昂壯闊的命運之歌里短暫的噪音。
他沒有朋友,因為那些人不夠強大。沒有敵人,也是因為他們不夠強大。
孤獨、冷漠,萬事不進心,也不會為任何存在停留與心軟,和虹很像,像得令祂不敢靠近。
可「君十九」不是這樣。
他仍然聰明近妖,仍然強大無匹,能夠獨自成事,也不拒絕弱小者的靠近,甚至願意尋求他們的幫助,願意為了他們繞路,偏移劍鋒,而非不計代價地直斬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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