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慰地看向坐在兒子旁邊的兒媳婦。
姚黃笑道:「父皇不必誇我,如果王爺不想曬日頭,我也不敢推他,這事細算起來還要歸功於靈山的黃精。」
兒媳的笑容暗藏故事,永昌帝來了興趣:「怎麼說?」
趙璲剛剛明白王妃的意思,王妃已經開口了:「父皇是沒看見,那日王爺陪我去逛小鎮的集市,逛到賣黃精的山民那邊,山民又不知道王爺的身份,只把王爺當成體虛的白面書生了,對著我們使勁兒地夸黃精的效用,哈哈哈……」
講故事的王妃自己笑紅了臉笑彎了腰,清脆連續的笑聲在安靜慣了的乾元殿飄揚開來。
永昌帝也覺得好笑,可瞥見兒子垂著眼看不出表情的模樣,永昌帝暗暗掐著自己的腿,將笑意硬憋了下去。
姚黃笑到一半,見這父子倆一個都沒捧場,又是尷尬又是後悔,完了,皇上會不會誤會王爺真的虛,王爺會不會因為猜到皇上會這麼誤會而惱她說錯話?
姚黃趕緊彌補道:「但那些山民哪知道王爺只是因為喜歡悶在書房讀書才捂得特別白呢,論力氣,王爺能射柳奪冠,百來個年輕將領都比不過他,靈山的黃精再好於王爺也只是錦上添花,補補平時的消耗罷了,包括父皇,我們送您黃精,也只是因為靈山小鎮就這一樣特產稍微能拿得出手,盼著父皇看摺子看累了喝碗黃精湯提提神而已。」
永昌帝聽懂了,兒子是不想別人因為氣色誤會他體虛,才願意出門曬日。
可是,兒媳能勸服兒子外出趕集看熱鬧,這已是大功一件!
飯還沒吃,不著急賞賜,永昌帝就著兒媳的話題回憶起他年輕時候唯一一次遊歷靈山的情景,提到靈山主峰高達五六百丈山勢雄偉挺拔,永昌帝憶景生情,嘆息著感慨道:「光陰似箭啊,轉眼二三十年過去了,朕現在就是去了靈山,可能也爬不動嘍。」
姚黃:「人家七十歲的老者尚且還能進山砍柴採藥,父皇若是爬不動,也只是偷懶不想動。」
永昌帝笑笑,考慮到兒子或許不愛聽「爬」的字眼,他及時換了話題:「靈山鎮,朕記起來了,上個月大理寺收到靈山縣遞過來的一樁官司,說是有個老員外的續弦母子為了爭奪家產砸他的屍身陷害原配所出長子一家,是不是就是你們住的那個鎮子?」
此案不大,因牽涉到一個親兒子朝老父親的屍身動手,不孝惡逆,永昌帝才留了印象。
姚黃見惠王爺沒有開口的意思,再次接話道:「是啊,老員外姓齊,就住在我們隔壁,大半夜的驚動了整條街的街坊……父皇都不知道吧,當晚王爺只是去現場看了幾眼就推斷出兇手了……」
接下來,姚黃就把惠王爺的兩番分析一通倒了出來,因為王妃是發自肺腑地佩服自家王爺的洞若觀火與英明睿智,這種佩服便從她明亮的眼睛中流露了出來,包括她說到精彩處的語氣,舉起自己手腕分析血跡的動作,竟比茶樓里的說書先生講起來還要有趣。
她是王妃都如此,永昌帝可是惠王爺的親爹啊,靈山縣的知縣能破案那是他應該做的,換成自己的兒子破了案,永昌帝便也覺得無比的自豪驕傲,他家老二就是這麼文武雙全做什麼都行!
趙璲:「……」
終於,用膳的時辰到了,御膳房的太監們魚貫而入,在永昌帝自用的這張黃花梨膳桌上擺了滿滿當當的十八道菜。
永昌帝:「只咱們三個,沒叫御膳房大費周章。」他是個還算勤儉的皇帝。
姚黃:「……」
有專門的小太監在旁邊負責布菜,小太監個個眼神好,姚黃才觀察了哪道菜一眼,小太監立即幫忙夾了菜放到她面前的菜盤。
有時候姚黃是真想吃,可大多時候她純粹是好奇那菜究竟是什麼做的啊。
奈何這是陪永昌帝用飯,姚黃也不敢放得太開,被小太監伺候四次她就不往遠處的菜色瞄了,只夾面前幾道近的。
趙璲知道王妃胃口好,為了讓王妃能放鬆地慢慢吃,趙璲便也慢條斯理地吃著,直到王妃吃飽了放下筷子,趙璲才跟著王妃用起湯來。
姚黃注意到,御膳房送來的那盤涼拌青瓜竟然吃光了,其中大半都是永昌帝吃的。
永昌帝注意到,兒子兒媳附近的幾道菜也吃得比較乾淨,其中兒媳婦吃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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