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淮繼續道,「葉姐姐也不必擔心何甘平他懷疑我們是舊識。」白卿淮的手指漸漸收緊攥拳,似是想要偷偷把無處宣洩的恨意收攏在指尖,免得叫葉鳶擔心。
「他只會當我是恨毒了他這個人,我做的事自然是為了噁心他,在他要做的事上作梗,一時半刻自然想不通其中關竅。」
白卿淮心中冷笑。這人本就極其自負,登的位置高了,更是覺得誰都想來與他作對。他只會以為自己是恨透了他,萬事都想插上一腳。殊不知,若不是看到葉姐姐也在那個雅間之中,擔心葉姐姐受了什麼委屈,自己便是連看何甘平那老賊一眼都不願。
思及此處,白卿淮心中上一波的酸澀尚未消退,便又泛上些許酸苦來。自己明知道葉姐姐當是有自己的計劃,也知道憑藉葉姐姐自己的能力也應付得來,根本不需自己多此一舉將她護在羽翼之下。可他還是沒忍住,敲開了那扇雅間的門,死纏爛打地硬是吃完了這頓飯。
葉鳶點了點頭:「他既不能發現便是最好。若是讓他知曉我與你相識,暴露我的立場不要緊,我只怕他惱羞成怒,又把矛頭對準到你身上來。」葉鳶嘆了口氣,「晉西王那邊尚未有動作,何甘平黨羽眾多,若是他真有所行動,只怕我們難以招架。」
白卿淮側過頭來看向葉鳶,又不敢動作太大惹得葉鳶發現,只能瞧見她的側顏以及一點點耳垂。僅僅是聽到這樣一句擔心的話,他便覺得心中歡喜。
他嘴上應道:「葉姐姐不必擔心,我有分寸的。已經著了一次他的道,自然會小心行事。」
葉鳶見白卿淮心中有成算,也不再多說些什麼。葉鳶抿了抿唇,自己雖然早已知曉白卿淮是年少成名的少年將軍,可這心中關切卻沒比自己以為他是世家嬌養出的小少爺時少上半分。許是在榆城那時擔心成了習慣,這習慣一時被勾了起來,倒也難改。
兩個人緩緩在巷子裡走著。深秋的京城,比榆城暖上許多,但風已經有些蕭瑟。白卿淮突然開口,話語裡帶著一些遲疑:「葉姐姐,今日何甘平帶了何大哥來……」
「你與何余升關係很好嗎?」葉鳶這話里其實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只是聽得白卿淮私下裡也叫得親密,有些好奇,可白卿淮聽在耳朵里卻有些慌張。
「沒有沒有,」白卿淮趕緊解釋道,「只是幼時在一起玩過些時日,有一點交情罷了。」
葉鳶點點頭,又搖了搖頭,「我以為何甘平那樣對你,便是何余升你也會有著些厭惡。」
白卿淮頓了頓,雙眼盯著地面,微微有些出神。葉鳶等了半晌,聽到他小聲說了一句:「恨不起來的。」
葉鳶聽了這話便更加好奇了,「今日何甘平話中意思,大抵是希望我能多與何余升相交。只是何余升在朝中沒有什麼重要的官職,我雖不大了解,但聽上去他於武學一道並不精通,只怕這相交不過是託詞罷了。」
「他想要葉姐姐手中之權,卻沒想到竟是想了這樣一個昏招。」白卿淮嘲諷般笑了笑,「他倒是自信得很,便是全天下人都隨著他的意志去了,也沒想過旁人願是不願。」
葉鳶笑了笑:「只怕一定是不願的。」
白卿淮雖是一早便知曉葉鳶不願,可如今聽了她親口說出來,心中便也踏實妥帖了下來。
白卿淮說道:「何大哥也是個可憐人。」
葉鳶微微偏過頭,有點詫異地問:「怎麼這麼說?」當朝丞相之子,如今享受著數不盡的富貴榮華,父親近乎於隻手遮天,他又可憐在何處了?
白卿淮閉了閉眼,開啟了一段回憶:「年幼時,我們一幫京城的富家子弟常在一起玩耍,現在想來,大概那時皇上還未登基,朝中黨羽之分尚且沒有那樣明顯。那群孩子中有我,也有何余升。我三歲時步伐尚還不穩,就已經在教場看著將士們練武了。在知曉我學了武功後,何大哥便也纏著他的父親想要與我一同學武。」
「可是他父親不願。那時我的父親尚且還是青年人,可何甘平早已步入中年。我以為只是因為何甘平年歲大了些,也會更加的固執,所以才會對他少了那些諒解,會禁止他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隨著年歲漸長,何余升的課業越來越忙,與我們一同玩耍的時間越來越少。我們在京城遊手好閒,打馬過長街時,他便是無休無止地做他父親留給他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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