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余升接過茶杯,想了想,既沒點頭也沒搖頭。葉鳶繼續道:「便是我比何公子多了些自由,如今不也同何公子演著同一處戲嗎?」
葉鳶的本意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不自由。何甘平必須同她在這裡唱著一出大戲是不自由,可與他同台演出的自己也不是出於本心。卻不想何余升笑了笑:「將軍只需演這一時便是了,我卻已經演了這十幾年。或許還要演上幾年。」
葉鳶一時之間不知道這話該如何接下去。何余升說得太過於直白,聽得她心驚肉跳,便是想打著太極再拉扯一番都做不到。只得強行曲解著何余升的話:「何公子是指丞相大人用不了多久便會對在下失了興趣?」
何余升聞言深深地看了葉鳶一眼,嘆氣道:「葉將軍,我父親的事,我從來都不主動插上什麼話,只是他交待我做什麼我便做些什麼就是了。」說罷自己又嗤嗤地笑出了聲,「我父親就是官職戳到了天頂,我也不會是隨之升天的那雞犬。我只盼著我身上能少些罪孽,我盼著我的罪孽不會算在我母親我姐姐的頭上。」
何余升說著說著自己又搖了搖頭:「我和葉將軍說這些做什麼。」
葉鳶聽得雲裡霧裡的,似乎是聽懂了些什麼,其實卻又什麼都沒聽明白。何余升站了起來,「時辰也差不多了,等葉將軍下次得了閒我再來叨擾。」
葉鳶也沒再深究,只是送著何余升到了門口:「何公子什麼時候過來在下都是歡迎的。」
何余升擺了擺手,走出去幾步卻又回過頭來,又走回了宅子中。葉鳶疑惑地問道:「公子是落下了什麼東西嗎?」
何余升一臉欲言又止,又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般:「今日同葉將軍說得多了些,還請葉將軍不要介意。」葉鳶剛想應答這有什麼,卻又聽何余升道,「我心中一直以來也糾結,卻還是想冒昧地請求葉將軍幫我一個忙。」
葉鳶愣了一下,連忙道:「公子請說。」
「若不是上次在居安樓那頓飯,我都不知道卿淮受了那般的苦痛。我知曉我沒有資格,更是不配,」何甘平深吸了一口氣,自嘲的笑意中帶著些悽然,「但我還是想請求葉將軍幫我帶給卿淮一句,對不起。」
葉鳶回了屋內,腦海中的思緒仍是亂成一團胡亂纏繞在一起又經過了暴力拉扯的毛線。這是什麼?!葉鳶只想把她在心中誇讚何余升的話全部都收回去,這人說了那樣一句沒頭沒尾的話就離開了,只留著她一個人在原地瞎猜。說話說一半,全是大混蛋!!
葉鳶坐在屋內自己處理事務的桌案旁,手肘拄著桌邊,克制不住地用牙齒輕輕咬著食指的關節。水三切了些水果,瞧著她這副苦惱的樣子也沒敢打攪,輕手輕腳的把果盤放在桌上便退下了。
雖然不知道何余升如何通過那個飯局得知自己與阿歲相熟,但是葉鳶能夠確定一件事——何余升知道自己同白家是站在同一陣營的。在他知道的情況下,何甘平還要他來拉近同自己的關係,那便證明何余升根本沒同何甘平講過這種猜測。
或許……何家父子的關係也並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穩定。葉鳶仔細回憶著何余升像是發著牢騷的那些話語,似乎能夠從中窺見一二。何余升大概也是不願意為他父親做事的吧。
葉鳶閉了閉眼。何余升,盛青雲……何甘平身邊到底有多少這樣的人?那頓飯過後自己還問過阿歲,他在何甘平面前大鬧了一通,會不會暴露自己和他相熟。真不知道他是對何甘平的自負有著信心,還是對何余升有著信任。
葉鳶搖了搖頭,真不知該說阿歲些什麼好。阿歲這一去,也過了有半個多月了。一想到阿歲,葉鳶腦海中便帶出了些那晚在榻上的情形,一時間紅暈順著葉鳶的脖頸向上蔓延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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