湊熱鬧的賓客一哄又往外面去,新房中瞬間安靜下來。
蘅大夫人帶著兩個婆子進了門,指揮:「藜哥兒,獻哥兒不會吃酒,一會兒你和你大哥多攔著些,莫讓他吃醉了。」
阮藜可不信元獻會被人灌醉,嘴上卻應和:「是,嫂子。」
「獻哥兒你也放心去陪客,這裡有我的人看著,不會出事。」
「是。」元獻應了一聲,又看向床上坐著的人,隔著扇子,低聲道,「你別怕,我不會吃醉,一會兒就來。」
阮葵聽著嫂子和二哥的笑聲,氣得踩了他一腳:「我管你的,你愛吃多久吃多久,吃醉了不回來才好!」
「好了好了。」蘅大夫人上前拍了拍元獻的肩,「往後有的是你們小夫妻說話的時候,快去吧,莫讓客人等急了。」
「是。」元獻又應一聲,這才出了門,跟阮藜一塊兒朝前面去。
蘅大夫人笑著道:「人都走了,可以將扇子放下了,手舉著不累嗎?」
阮葵扭扭捏捏放下扇子,揉了揉手臂。
「我也要到前面看著去了,這裡有丫鬟婆子陪著你,若是有什麼事兒,叫人尋我就是。」
「是,多謝嫂子。」阮葵起身行禮。
蘅嫂子捏捏她的臉頰,隨手抓了把蓮子,邊吃邊往外去。
阮葵等了會兒,見這回是真清淨了,長呼出一口氣,渾身鬆懈下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藕香拎著食盒進來:「姑爺讓人送了吃食來,少夫人吃一些再歇吧。」
「什麼少夫人?」她嘀咕一句,接過食盒,往桌上重重一放,將飯菜吃了個乾淨。
早上起得早,又忙了一天,她早有些困了,這會兒吃飽喝足,更是眼皮子都睜不開,可滿身的束縛又沒法兒躺著,只能靠在床架子上小憩,不想,眼一閉,就睡熟了。
夜色已深,元獻踏著月色緩步行走在廊下,腳步越發輕快,嘴角越揚越高。
「少爺。」藕香守在門外,朝他行禮,「少夫人睡了。」
「好,你們都下去吧。」他輕輕擺了擺衣袖,輕聲推開門,悄聲跨進門檻,反手將門合上,緩步停在裡屋門口,朝床邊打瞌睡的人瞧了許久,才捨得往前。
人似乎是睡熟了,他彎下腰,輕喚:「葵妹妹?」
沒有反應。
他揚了揚唇,單膝蹲跪,紅色的衣擺垂落在地上,仰頭盯著她柔軟的眼睫看了許久,小心翼翼取下她頭上的赤金點翠鳳冠,除了她足上的珍珠繡鞋,解下她腰間的珍珠流蘇腰飾,脫去她身上的金絲繡紋喜服,輕輕將她放進被子裡,坐在床邊盯著她的睡顏看了許久,才起身去盆架子邊洗漱,又端了水給她擦臉。
洗完,他迫不及待擠進被子,又盯著她看。
他捧著她的臉,忍不住垂首在她嘴角上親了一下,可還不夠,又忍不住在她微張的嘴上親了一下。
「葵妹妹。」他低聲呢喃,忍不住用臉頰去蹭她的額頭,「怎麼辦?我還想要更多。」
他低笑了會兒,放了床帳,只是將她摟在懷裡。
更漏響過三聲,他仍舊未睡,腦子反而越加清醒,無奈之下,又將帳子掀起,繼續盯著懷裡的人看,直至天色將明,他才合了眼。
天色大亮,昏黃的燭光沒了顏色,阮葵迷迷糊糊睜開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紅色,半晌醒不過身來。
「妹妹醒了?」
沙啞的聲音貼著她的耳朵鑽進她的耳洞,她一驚,閃開很遠,捂著被子靠在了牆邊:「你、你幹嘛和我躺在一個被子裡!」
元獻撐起身,一頭順滑的長發垂落在肩上,紅衣黑髮襯得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越發白皙,只是眼下有一點點青,瞧著有兩分疲憊。
他笑著朝她道:「都成親了,不睡在一個被子裡,睡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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