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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近半月中,花朝朝一直未得到裴季任何消息,她讓素問幫忙送過吃食,也送過道歉的信,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她也能想明白,裴季對她是有恩情,但她對裴季來說只是個過路人。
他遲早會回到京都城中,繼續做他的世家郎君。
而她們的這段相識很快會被時間沖淡,往後就算遇見,也不過是點點頭,行行禮的交情。
或者在裴季眼中他們連朋友都不算,所以才會一走了之,連一句話都不曾給她留下。
心里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但在意又能如何?
這番想下來,花朝朝把心思都放在了修葺的宅子上,白日圍著宅子轉,晚上陪著錢嬤嬤嘮嘮嗑,學一學女紅之類,日子就跟裴季從未出現過差不多。
天氣在晴了半月之後,突然下起雨來,連著兩日都不停。
她坐在香緣閣屋檐下的小板凳上,吃著從桃園買來的水蜜桃,口感甜香氣濃,還軟乎乎的。
視線則落在芍藥正在縫補的褐色袍衫上,想起近日芍藥和孫家小郎君總愛湊在一塊說話,偶爾對視一眼,兩人臉上也皆是笑意,這會兒芍藥眉眼間又皆是藏不住的笑意,她不由問道:「芍藥,你是不是喜歡孫家郎君?」
芍藥險些被她家姑娘的話嚇到而戳到自己的指尖,她紅著臉,不敢看她家姑娘,道:「姑娘,你在說什麼呢?奴婢怎麼會喜歡他?」
花朝朝指著芍藥,對錢嬤嬤道:「嬤嬤,你看芍藥的臉紅得像那酸果一樣,還說不是動了春心。」
錢嬤嬤笑著點了點頭,「芍藥也是大姑娘了,有喜歡的郎君很正常。」
芍藥羞惱道:「嬤嬤,你怎麼也這樣,我不喜歡孫郎君。」
花朝朝一點都不信她的話,笑著道:「你手上這件褐色的衣服總不能是陸叔的吧?」
芍藥被說得啞然,想要為自己尋個合適的理由,一時又想不到,只能說,「他給了我工錢的。」
花朝朝卻認真道:「不必害羞,要是你二人真的心意相通,大可讓孫家郎君來尋我,我一定會把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
她已經深思熟慮過,南安伯爵府她還是要回去的,無論如何都得把母親的嫁妝拿回來,她才能對得起母親和外祖父母的在天之靈。
但在此之前,她會把錢嬤嬤她們安排妥當。
她已經往錢嬤嬤在江南的女兒家去過信,前兩年錢娘子提了好些次讓錢嬤嬤去江南養老的事。
陸叔還得磨一磨,他不太樂意往家中寫信。
芍藥已經羞得不行,但也知她家姑娘沒有在跟她說玩笑話,便點了點頭,然後道:「奴婢還不著急,先等姑娘許配了郎君。」
花朝朝見芍藥把話引到她身上,忙尋了一個藉口,與素問一道離開了香緣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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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順著屋檐如斷了線的珠串一樣,從縫隙滾落摔碎成一地,再尋不到蹤跡。
素問看著花朝朝回到朝夕閣後拿出繡了大半的香囊,盤腿坐在羅漢床上透過窗戶發呆的看了一會兒陰沉沉的天,才繼續繡著手上的香囊。
近半個月來花姑娘一直悶悶不樂,不高興的原因顯然是在她主子身上,但這件事她沒有任何辦法解決。
自那日主子離開之後,她也沒能再見到主子。就算她幫花姑娘送去了膳食和信,也並非是直接送到主子手中,所以主子有沒有收到她根本不知道。
但主子很忙,她確實知道。
但再忙也不可能沒有時間給花姑娘送一句話來,那只能說主子是要斷了與花姑娘的來往。
主子或許是要回邊關了。
那麼花姑娘也得把主子忘了繼續生活。
所以她什麼都不能說,她不能把那窗紙捅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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