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風手腕用力,那穿骨而過的鎖鏈血淋淋地從手腕里拔出來,鮮血瞬間染紅了水池,四處流溢的靈力在這一處牢獄中亂躥,法陣被破壞的反噬颳起狂風,地上放著的碗被卷飛。
那壇酒高高飛起,正好砸向弟子。
弟子驚呼一聲就拿手去擋,可轉瞬風停歇,周圍一切在此時安靜下來,他睜眼,便見一隻蒼白消瘦的手托住了酒罈。
「沈師兄……」
沈見風打開酒罈,仰頭喝了最後一次酒。
「砰——!」是酒罈被丟擲到地上碎裂的聲音。
弟子至今沒緩過神來,他看著沈見風赤著腳抬腿往外走,試圖想要去攔,「師兄……」
「告訴你師祖,我走了,在這待了這麼多年,也夠了。」男人許久沒有說話,粗糲無比,語氣沒什麼起伏,很平靜。
弟子是知曉曾經的沈師兄的,他寡言,在外人眼裡極是孤高,可對下邊弟子卻最是耐心的,他也曾被沈師兄照拂過,這會兒咬了咬唇,猶豫了一番要不要攔。
只這麼會兒功夫,剛才還在這裡的男人卻是已經消失。
一刻鐘後,南河劍宗掌門洞府傳來一陣動靜,那柄插在洞府外山石上屬於沈見風的名劍瓊風崩碎了山石,呼嘯著風受到了召喚離去。
又過一刻鐘,南河劍宗上下都知道了在無幽牢受水刑之罰的沈見風逃離了無幽牢,離開了南河劍宗。
……
滕香那一日從比試台上倒下,卻是只恍惚了一瞬,便從陳溯雪懷裡起身,飛身往八擎柱陣眼中心去。
當她靠近時,陣眼中綻出一道柔和的光,陳溯雪是看著她被接納進去的。
那一日開始,陳溯雪便一直在朝西樓第九層昏睡。
陣眼中的龍魂殘影修復著滕香的經脈,也釋放出了她潛藏在神識深處的記憶。
歡欣,痛苦,悲傷,絕望。
……
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澤旁,紫竹搭建的小院。
穿著粉裙的女子手裡提著只雞,捏了捏抱住她腿的小女孩,語氣溫柔含笑 :「小香,今日姐姐給你專門去山裡捉了錦雞哦,肥嫩得很,晚上姐姐給你烤好不好呀?」
「嗯嗯!要吃雞腿!姐姐一隻,小香一隻!」
「可是姐姐想吃兩隻雞腿哎。」
小女孩圓圓的臉上露出糾結來,最終仰著頭妥協:「那小香吃雞翅膀。」
「真乖,姐姐騙你的話你都信呀。」女子颳了刮小女孩鼻子,將她從地上抱起來。
「姐姐說的小香都信的。」小女孩害羞地把臉埋進女子脖頸里。
「那姐姐跟你說,以後見了你宗鋮阿兄要喊他阿兄哦。」
「不叫他,不喜歡他。」小女孩有點小脾氣。
女子笑得溫柔,「他也和姐姐一樣疼你呀,怎麼不喜歡啦?和姐姐說說好不好?」
「他就喜歡跟著姐姐,姐姐只能疼我的。」
小女孩語氣酸酸的,惹得女子捧腹笑,抱著她親了親,點頭:「姐姐最疼我們小香啦,旁人都不要緊。」
……
「我姐姐怎麼會失蹤!宗鋮,你給我說清楚,我姐姐前幾日還和我說過幾天就回來檢驗我的術咒學得如何,她怎麼會忽然就失蹤?巫族的法陣,加上我姐姐的淵海靈力,須彌洞那些玩意根本傷不到我姐姐,她究竟去了哪裡?」
滕香握著把通體白玉般的劍,臉色發青,指著那穿著白袍的男子,殿內的擺設都被劍氣掃蕩,狼藉一片。
男人似乎也幾日未眠,昳麗的臉上生出胡茬來,胸口還被捅了一劍,鮮血染紅了白袍,他啞著聲音道:「是我的錯,那一日須彌洞內有大魔生出,獄朱前去鎮壓,等我趕去時,那裡狼藉一片,須彌洞被平復,獄朱卻不見了蹤影。」
滕香胸口劇烈起伏著,冷笑聲,「你說我姐姐落進了須彌洞?既然如此,你怎麼不把封印揭了讓我姐姐出來?」
宗鋮頹然無奈,「小香,須彌洞怎可以打開,你置靈域上下於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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