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逢臣垂眼,漫不經心地將長纓槍豎在身前,輕點玉階。淺紅色的靈力光暈自長纓槍尾海浪般四散。
「你...」青年站起身來,似乎還想說什麼,卻又訕訕收回手。
聽遙頭正身直,手持玉劍,將劍尖朝下,目視許師姐:「我們就不進去了,仙盟誤判案件的流程該怎樣進行,我們就怎樣來。」
「還請師姐幫忙通報一聲,有人叩鐘靈鼓,請仙盟受理。」
從剛剛那名青年的反應來看,扶桑之前也來過很多次,竟一次也沒被受理,反而被拒之門外。也許並不是仙盟不予受理,而是聲音被有心人遮蔽,根本就沒傳上去呢?
少女肩頸直挺,不卑不亢,像是深冬悄然綻放的白梅。
仙盟的特權階級在中上層並不是什麼秘密,她以為自己剛剛已經將話說得很明白了,親自將後門打開,那人卻說要堂堂正正走前門的感覺還真是奇妙。
她從來都不是不懂,只是不屑。
許師姐詫異挑眉,有種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感。
如果那個人是青瑤,似乎一切在常人以為的不合理,都變得合理起來了。
她突然想到第一次見到青瑤時的場景。
每一個滄浪弟子心中都有一個揮劍百次的月光寶地,而她的月光寶地就在那片桃林。
所以她每次從仙盟回來,都會來這桃林看上一看。
那次正值中域百年論道,作為滄浪劍宗的主辦方不甚將中域論道的題目泄露了出去,但各方仍一致決定不改題目。
於是到處都在想方設法套題目,據此進行針對性的訓練。
只一人依舊我行我素,秉持著劍心,於桃林下揮劍百次。
劍尖微顫,劍影婆娑,便是林中唯一的春色。
憑藉著那具獨特的狐狸面具,她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關山月新來的小師妹。
在此之前,她只聽聞這位師妹於劍術上頗有造詣,連滄浪劍仙都讚不絕口。
她問,「他們都去尋題目了,你為何不去?」
少女似是不解,「我為何要去?」
劍氣掀起一陣長風,將花瓣吹落,她揚了揚手腕上的玉劍,笑意明顯:「我有一劍,可破萬法。」劍身微震,劍尖生花。一朵桃花形狀的雪花於春日悄然綻放。
青瑤這是對自己手中的劍,或者說是對自己有足夠的信心,所以自然不需要藉助什麼旁的外力。
「師姐,送你了。」
許師姐眼帘低垂,一隻桃花形的雪釵悄然落在她掌心。
一股純粹的劍意順著雪釵流入她的體內,將她因境界瓶頸漸生的心魔冰封。她抬眸只見得一片雪花孤零零從她眼前飄落。
哪裡還有什麼青瑤的身影。
想到此處,許師姐不由輕輕一笑,擺了擺手,「小事。師妹不必如此客氣。」
隨著許師姐的離去,仙盟大門再次被關上。
於仙盟審理的案件有疑,需持疑者上仙盟,叩鐘靈鼓,問不歸路,留長老受理。
而信念越強,鼓聲就越響,引起的注意就越大。
單憑扶桑姑娘一人的信念可能被有心人遮蔽,但若是加上他們呢?
聽遙走到鼓架旁,拿起另一個槌頭與扶桑一同叩鼓。
其他人見狀,只是沉默地站在他們的身旁,沒有多餘的槌頭,便用雙手叩擊。
所幸鼓面足夠寬大容得下橫向戰力的少年人。
鼓聲陣陣,如同他們的心跳,沉穩而有力,在仙盟門口徹夜迴響,聲聲入耳。
鼓面之下,他們的身影是那麼地渺小,卻又是那樣地鮮明,仿若雪壓不歸山中唯一的亮色。
過了許久,也許也沒有過許久,但只有白茫茫一片的不歸山逐漸消磨掉了他們對時間的概念。
聽遙眨了眨眼,有新雪順著她的眼睫往下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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