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語詩微笑看著他:「檸檸說的很對,她一向明事理。」
葉恆皺眉:「什麼檸檸,沒大沒小,那是你師祖。」
李語詩失笑,隨即,她正了面色,理了理儀容然後沖葉恆躬身行禮:「今晚多謝師父回護。」
被這樣鄭重其事道謝,葉恆卻又有點不好意思,他摸了摸鼻子擺擺手:「行了行了,既然叫我一聲師父,護著你便是應該的……不過往後你還是避著點東宮那邊。」
葉恆若有所思:「那徐婉晴與我師父有舊怨,又知道你與我師父交好,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拿你泄憤,沒事,你離她遠點就好,有什麼事為師會護著你,」
李語詩低低嗯了聲。
沈檸遠在北海府,並不知道徐婉晴模仿她的打扮試圖引誘蕭南諶這個「戀嫂癖」未果後拿李語詩泄憤的事。
同一時間,遠在千里之外的沈檸正沉默的看著眼前海面上巨型樓船里的情形。
這著實有些讓她震撼……
這艘船是樓船「北海零號」下水前夜她去海邊港口視察時發現的……原本並未在意,可這艘船一看到他們這邊一群將士,船上的人立刻就變了臉色想要駕船遠離港口,沈檸立刻驚覺,然後讓人將船攔了回來。
然後就知道,原來這是一艘運奴船。
大宣朝暗地裡有一種異常泯滅良知的買賣:販賣奴役。
而且不是在大宣朝境內販賣,而是將低價買來甚至擄來的奴役販賣往海外……高麗那邊不太敢沾手,更多的都是賣去了倭國亦或賣給弗朗機商人,被他們帶回西方送到黑礦山上。
這種低價購買的奴役到了那邊唯一的結局便是豬狗不如生不如死的在礦山或者別的地方夜以繼日的從事格外繁重的體力勞動,且食不果腹衣不遮體。
其中九成九的人最終的結局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沈檸沒想到,攔下來的這艘,恰好便是運奴船。
將那些人牙子抓捕,船艙打開時,饒是沈檸自以為見多識廣,也被眼前的情形驚到了。
一層一層說是架子床更像是貨架或者鴿子籠的床鋪,密密麻麻的,十分逼仄。
一個個人躺在裡面,被禁錮在狹窄逼仄的空間裡,只能躺著,翻身的空間都沒有……而他們就要如此這般在海上漂浮不知多久,被送到遠離家鄉的地方,做畜生不如的工作……
「求、求求……」
說話的是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孩,瘦的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衝著沈檸,眼淚嘩嘩流著,嘶啞著聲音求救。
「救救我們,求求您,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旁邊,已經快要成為沈檸心腹的李二牛紅著眼往前一步,顫抖著開口:「三么子……」
一個已經麻木到不像活人的男子緩緩睜開眼看向李二牛,第一時間甚至有些茫然,可接著猛地認出李二牛來,那人眼睛陡然睜得老大,下意識想支起身,卻又被狹窄的籠子禁錮著無法動彈,只拼命嘶吼著。
「二牛哥,救救我,二牛哥……活不成了,二牛哥,我活不成了,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李二牛噗通跪到沈檸面前砰砰磕頭:「主子,主子求您,救救他們,那都是人啊,都是活生生的人,卻被豬狗一樣……不,連豬狗都不如,豬狗也不能被這樣裝進籠子裡這般……」
高大的漢子竟是直接哭出聲來。
沈檸不敢想像那樣一層層被裝在籠子裡的人是怎麼熬下來的,其中甚至有些已經應該不是活人。
她後退幾步然後對身邊元月使了個眼色。
元月頷首,隨即上前沉聲交待衛隊長:「讓人牙子把那些奴役都放出來……然後把那些人牙子沉海,船上的人不許下船,放出來就在船上待著,以防有什麼疫病,死了的人通通燒了。」
衛隊長立刻拱手:「是。」
後邊,沈檸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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