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輕絮眼疾手快拽住了就要登上樓梯的寧清辭。

與此同時，樓梯間響起了有規律的腳步聲，在兩人的注視下，出現了一個俊朗少年，但漆黑的眼瞳空洞的令人恐懼，右手握的長劍沾滿了沒有乾涸的血跡，仿佛是從地獄走來的人一般，走下了最後一級台階。

「方師兄？」儘管眼前的人有些難以辨認，但寧清辭仍舊認出了，這是方中允，是曉師姐的心上人。

這位素來溫和的師兄，如今變成了這個樣子，想必是因為她和言輕絮逃離了祥雲派，於是師父就另選了他製成了新的兵人。

話音未落，言輕絮抽出腰間的絕艷，接下了來自於方中允的劍。趁著這一剎那的電光火石，右腳猛地踹向了對方側腰。

忽然的受力讓方中允有片刻的扭曲，隨即卻像不曾受到重擊一般橫劍擋下絕艷的鋒利側刃。

下一秒，後空翻著地的言輕絮將絕艷轉接到左手中，右手全然不曾留情的打向方中允還在淌血的肩頭。

對方原本便不曾包紮過的傷口再一次裂開，便是看著足以感受到其中的疼痛，偏生方中允根本毫無知覺一般連一絲忍耐的表情都不曾出現在面上。

相比已經投入對戰的言輕絮，清辭依然有些愕然。

而在清辭愣神之際，溫祥已經繞開還沒分出勝負的二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很好奇是嗎？」換上了一副慈祥的面目，溫祥出口的音色也是格外的柔和。

清辭沒有去看溫祥的神色，暗自握緊了手中的劍，「為什麼？」

為什麼要對門下弟子做這種事？甚至，為什麼這樣的人會是祥雲派的掌門。

「如果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就不會問這樣的問題。」面對清辭的問題，溫祥只是露出了幾分笑容，卻無法掩蓋其中的憐憫，「父母之為子，就是可以寧負天下人的。」

「鏘」在溫祥話音未落之時，方中允手中的劍被言輕絮震下斜刺入地上。

耳畔寒光一現，絕艷擦過溫祥頸側，卻被躲過。

下一刻，緋色劍芒綻放，清辭幾乎是出於本能地抽出了碧霄，截住溫祥的退路。

如此對過幾回合，溫祥迅速彎腰，掌心合上，稍微一用力，托舉猛拍，打得碧霄險些脫手。

但清辭忍著刺痛，將碧霄轉了方向後立即低頭，溫祥凌厲的掌風抓了空。強勁的氣流瞬間在二人之間蔓延開來，清辭左手勉強擋住卷席而至的氣流，右手挽出劍花，化解了溫祥的掌風。

與此同時，言輕絮自背後而現，絕艷斜向，斬斷了溫祥源源不斷的內力補給。

「這一切是從你娶了北境草原聖女之妹開始的。」言輕絮站在清辭身旁，從她手中接過碧霄，緋色劍光渲染上了殺意，「傳說聖女擁有溝通天地的神力，其後代也是。」

猛烈的兵器相撞聲在封閉的塔內響起，言輕絮收回絕艷，轉而揮動碧霄。他當年在祥雲派，學的也是劍，伴著劍花閃爍的流光，口中不曾停下，「程琳、程雲，前代草原聖女的雙生女兒，所有人都以為繼承了力量的是姐姐程琳，但其實，妹妹程雲才是。姐姐只是一個欺世盜名者。」

下一刻，言輕絮將清辭往身後推了一把，執劍橫胸，震出強有力的劍道，逼退了蠢蠢欲動的方中允，繼而，用力將劍尖刺入地下，瞬間帶著流光的殘風浮動，「那年，血玉教滅了曇族。想必有人告訴你，他們是衝著『神女』之力去的，而同樣強大的草原聖女之力便是他們的下一個目標。所以，你為了保護親子溫陽軒，便用門下弟子做實驗，強行注入聖女之力，試圖用弟子作為兒子的替身。不過，失敗了，那兩人便被一直囚禁於九寶塔內，而你還在物色更合適的人選。」

看似隨意的說著話，卻已將祥雲派最大秘密道破。原來，這九寶塔，甚至整個祥雲派，都是溫祥和程云為了保護兒子，設下的混淆視聽之地。若是做出了擁有聖女之力的替身，即便血玉教殺至門下，主動交出他們要的人，便能平安保住其他人了。

「不過，你未曾想過實驗為何會失敗嗎？」言輕絮抽出碧霄，左手抵住劍身側向，任由方中允的劍再一次出現在三寸之內，「或者說，為何溫師兄並無什麼特別的力量？程氏或許告訴你，是她要求兒子不得顯露力量的。但事實上，他根本沒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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