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急又能如何?他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幽曇看向緋辭,很平靜,卻正是這種平靜令緋辭有些小小的生氣。
若是清辭,此刻抱怨早已脫口而出。
但緋辭說不出那些擔心人的句子,也正是這一刻的不說,令緋辭突然想到了另一件事:「你……之前就知道解蠱的辦法?」
那天,蠱師說出那樣殘忍的做法,饒是慣於用殘忍手段折磨人的輕羽都皺了皺眉頭,但幽曇卻沒有什麼表示。
難道,她一直是知道的?
「嗯。」輕輕點頭,「小辭,直接去南疆找孟簫吧。不要再耽擱了。」
說這些時,幽曇帶著淡淡的微笑。黃昏的馬車內光線並不好,故而看得不那麼真切,不知是光影造成的錯覺,還是真實如此。
沉默,夕陽一點點落下,燦爛的金芒終於隱藏在樹林之下,天空依舊亮著,卻再不會有刺眼的光芒。
還以為今日不會再有對話,緋辭卻突然握緊了拳頭,沉沉地出口了一句話:「不。蠱師解不了,就找巫師來解。」
這幾日緋辭自然也與巫師有過交流,巫師倒是可以不用那樣的法子,蠱師解蠱是將蠱蟲引出體外,但遇到難解的蠱時,巫師往往會選擇殺死蠱蟲,這樣的做法自然會對中蠱之人有一定傷害,但是……
緋辭知道蠱師的法子必然是不會用的,即使輕羽能下手犧牲那麼多嬰兒,幽曇也定是不會喝的。那麼,乾脆讓巫師動手算了。
幽曇抬頭看了緋辭,半開了口欲言又止的樣子,終是移開了視線,低頭看向馬車底上鋪的絨毛攤子:「若真的能解,也可以試試。」只怕……他們不願幫我們……
剩下的半句話幽曇沒有說出來,畢竟此時的緋辭,應該就是俗話說的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吧,那就讓她做她想做的一切吧。
次日,一位巫師被帶到了他們暫住的客棧。
巫師進門時,輕羽半是玩笑地道了句:「趕緊解決了,別天天分散我們緋辭的注意力。」
這話自然是說給裡間的幽曇聽的,自從緋辭幽曇重逢,輕羽就覺得心裡有什麼地方怪怪的,似乎看著她們兩個整天在一起,就會有些隱隱的怒氣。
緋辭帶著這一身暗紅的巫師進了房間,卻見幽曇放下了床邊的帘子,正躲在裡邊。
緋辭上前,伸手便要掀開帘子。
卻是幽曇出聲阻止了:「小辭,等一下。」
緋辭雖是不解,卻也沒說什麼,收了手,自覺退了一步。反正人都在這了,也不怕誰跑了,那就看看她想做什麼吧。
緋辭尚未察覺什麼,倒是那巫師先開了口:「姑娘身有靈脈?」
巫師與靈術師向來水火不容,人可能不了解自己喜歡的人,但是卻往往非常了解敵人。
因此,剛才那巫師踏入房間時便察覺到了從窗簾內透出的靈力,那種純淨的靈力,即使在他所知道的靈術師中也是不可多得的,這個姑娘究竟是什麼人?
幽曇沒有回答,只道:「你可願意?」這問的,是是否願意幫助敵人。
「巫靈相剋。你可願意?」這問的,是是否願意冒靈脈被毀的風險。
幽曇輕笑:「你有勝算?」
「可以一試。」越是困難的事,越是有趣,這是術士們普遍都有的個性。巫術殺蠱,不難。難的是突破靈力的屏障,將術式打入這姑娘體內。
「呵,看過這個之後呢?」幽曇起身,輕輕撩開帘子走出。
臉上帶著莫測的笑意,似是傲視一切的氣場,又似是真的只是為了顯得和善。
眉心處,銀白色的夢曇花在窗外照入的陽光下閃爍著七彩的光。
那巫師一愣,後退半步,伸手指向幽曇:「你是曇族的人,是神女!」神情中滿是不信,甚至有些驚恐。
正如煥月宮是巫術之首,曇族,當年便是靈術之首。雖然如今曇族早已覆滅,但卻依舊在巫師中留下了經久不散的恐懼。
明明早在16年前就已經滅族的曇族,怎麼會如今竟然出現了一個曇族的姑娘?但那朵夢曇花,絕對不是假的。而且,她的靈脈,若是曇族便可以解釋了,只有與神最接近的曇族,才可能有如此純淨的靈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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