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系統:「所以我不能說。」
「你堂姐對你這麼說,是怕別人和你爭搶我這個無敵秘寶。可你皇姐是旁人嗎?她是你的親人啊。」系統站在道德制高點控訴雲尋嵐,仿佛雲尋嵐不願坦誠說出一切,就犯了多大錯誤似的,「她那麼愛你,對你那麼好,難不成你覺得她知道我的存在後,就會想把我奪走據為己有嗎?」
「我從未這樣想過,我很信任皇姐。」雲尋嵐立刻道,「但即使我說了,她也不會相信。」
系統又說:「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又沒親眼所見,不信是正常的。」
只不過這一回它的聲音,不是直接在雲尋嵐腦海中響起,而是自雲尋嵐正前方傳來,其調尖銳嘶啞,其腔男女相間。
雲尋嵐似有所感,他放下摁住額角的手,緩緩抬眸,眼睫掀起剎那,便見原本空曠的機甲艙地面上,憑空出現了一隻釉質瑩潤,隱露青光的盛酒執壺,器身之美,唯有一句「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能形容。
執壺靜靜立於地上,系統複雜的聲音則從裡頭傳出,宛如無數人在內里慘叫哀嚎:「所以,讓我們證……」
「……我就知道不能把識海開到合體期。」
雲尋嵐打斷它的話,閉目低嘆。
修士的識海重重相連,合體期識海邊緣連接著渡劫期識海,故云尋嵐每回將識海開到這一層,就極容易看見系統的真身,然而系統真身模樣實在特殊,雲尋嵐不願意見它。
「別隨便離開我的渡劫期識海。」
雲尋嵐將放開的識海域重新層層加封,再次睜眼,執壺已經消失了,系統也像跟著消失了一般,沒再說話。
他退出虛擬機甲艙,身體往後靠向椅背,仰頭望著書房的天花板怔怔出神,一時之間竟有些想不起來自己剛剛都幹了什麼事。
「在發什麼呆?」
等意識回籠,雲尋嵐眨了眨眼,才發現虞沉不知何時來了書房,正站在自己椅子後面,微微低頭俯視著自己。
男人那雙冰藍色的眼珠當真是漂亮,雲尋嵐仰頭看它,忽然感覺它不再像是一片浩瀚的海,而變成了自己當年在壺中時時窺望的天,它曾遙不可及,但如今,它觸手可及。
雲尋嵐忍不住朝它伸出自己的手。
虞沉見狀還以為雲尋嵐是想摸自己的臉,便彎腰主動把臉貼進青年的掌心。
雲尋嵐用指腹輕輕撫著虞沉眼尾,虞沉瞥了一眼雲尋嵐頭上還未摘下的接入盔,幫他取下,問:「你一個人去了虛擬戰場?」
這話勾起了雲尋嵐的痛苦回憶,三次模擬強降,三次都被系統嘲笑死的快,雲尋嵐現在又思緒恍惚,所以聞言下意識回答道:「是的,我在裡面死的好快,比你……」
青年的聲音戛然而止,可信息量已足夠多。
於是虞沉的痛苦回憶也被勾起來了。
虞沉:「……」
雲尋嵐如今和虞沉在某些方面擁有非比尋常的默契,他一看虞沉的表情,便趕緊將撫在男人眼尾的手指上移,改去摸人家頭髮,用這種方式和生硬的話題轉移虞沉的注意力:「寶寶,你頭髮長長了好多。」
好在虞沉也不想提起那場十五分鐘的傷心往事,他盡力配合雲尋嵐:「是好久沒剪了,你喜歡我短頭髮的樣子嗎?我可以把它剪短些。」
虞沉現在的頭髮剛好是能紮起一個小揪揪的長度,雲尋嵐看著還覺得挺可愛的,搖了搖頭說:「不用。」
因為他覺得頭髮太短的話,在某些時候……應該會比較容易扎腿?
雲尋嵐剛要問虞沉有沒有這種感覺,話都到嘴邊了,一道熟悉而冷漠的聲音突然插入他們的談話之間:「你們在做什麼?」
這聲線雲尋嵐很熟悉,虞沉雖不熟,卻對其印象深刻,光是聽到聲音就會立馬聯想到人名,於是兩人齊齊抬頭,一同朝站在門口的高大人影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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