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推移,克波國的人對他並無那麼強烈的惡意,只是從小聽說他的故事,對他依舊有些厭惡懼怕。安德魯只注意到,他們提及,似乎除了因為不可抗力因素,沒有人被他擊殺,或者因為「圍剿」受傷。最多是摔傷,或者迷失在幻霧之森。
安德魯見蘭阿沉默,並沒有開口的意思,心想試探的事情只能從長計議。她繼續說:「契約就是,我們不能傷害彼此,否則靈魂將遭到反噬,怎麼樣?我會告訴他們,你現在是我的 下屬,這樣他們就不會對你怎麼樣了。」
「下一個萊特月初,會有一場舞會在克林堡的花廳舉行,我們再一起出席,這樣他們就徹底相信了。」
安德魯睜著一雙因為睡眠不足而微紅的眼睛,疲憊的神色掩蓋不住脆弱,她幾乎勉力支撐著精神詢問,簡直像一得到答案就會立時解脫休克。
「答應我,好嗎?」
蘭阿不知道她是問契約還是舞會,但他聽見自己有些低沉的聲音,「好。」
安德魯和他建好契約後,不久就離開了。他目送她單薄的身影離開後,又低下頭一一看過自己的手掌手背。
沒有人傷得了他嗎
他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
侍者等在門口,她手裡的新衣裙已經準備多時,安德魯大人遲遲沒換,還問了她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大部分居然都是關於那個骯髒醜惡的暗黑生物的。
安德魯順手把手裡厚厚一本典籍遞給侍者,暫時代為保管。侍者則跟著她到房間門口,遞給她衣裙。安德魯大人不太喜歡別人的接近,這段時間她已經記住了一些大人的習慣。
安德魯彎腰撩起裙擺,從下至上地把髒裙子脫下來,兜頭套了件嶄新的長裙。
天光從合上的窗縫裡溜進來鑽進來,玻璃質感的窗戶上,背光一面的像薔薇科的花植也被微弱光線映出輪廓,映出暗而輕的色彩。
屋裡除了窗戶邊上那一塊,越往後越暗,越往後光被吞噬越多。像張開的巨口,安德魯正處於喉頭那塊。
她自顧自地束緊腰帶,然後整理腰間的飾帶,再扣上正中的一溜盤扣。
這灰暗同她和諧地相映,安德魯也順暢自在地動作著,仿佛本該如此,又好像無法相融。
安德魯摟出衣袍里的頭髮,打開門把侍者放了進來。
絨質長裙,肩部、腰部、下裙卻被整理得非常挺括,顯得人氣勢非凡,侍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明明那上一刻還倦怠的眼神落到她身上,侍者才連忙進去。
安德魯接過典籍,坐到梳妝檯前。
這間更衣間是她從安置的蘭阿臥房出來後就近選的,位置偏,沒有放珍貴的明光石。侍者匆忙打開了窗戶把光放進來,將呈過來的髮飾首飾一件件給她戴上。
「國王他們都在會客廳嗎?」
「不。國王,希瑞克烈王子與幾位顧命大臣,請您一同到宴客廳出席晚宴,安德魯大人。」
隨著頭越來越重,安德魯開始有些不自在。侍者感覺到了,偷偷看了一眼垂眸閱讀的大人。
她分不清大人從臥房離開的疲乏倦意是真的,還是開門那一刻的威嚴是真的,還是現在的安寧平易是真的。
「你叫什麼名字?」
「玫拜。」
「好的,玫拜。我記得你,玫拜——從我來到克林堡,一直是你照顧我,謝謝你。你願意一直陪在我身邊,直到我離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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