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沈緹撫平衣擺,隨著婢女往前面宴席處去。
路上碰到人,都恭喜他道:「新娘子真美。」
美嗎?
沈緹想想殷蒔今天臉上那一層厚厚的粉。其實還遠不及她日常素顏美。
但不管怎麼樣,沈緹承認,表姐的確是個美人。
不管真夫妻假夫妻,以後日常生活里與美人相伴,總歸是個令人心情愉快的事。
終於新房裡沒別人了,殷蒔又累又餓,指著頭上的鳳冠問喜娘:「這個可以拆了嗎?」
喜娘說:「一輩子就這麼一回呢。」
殷蒔說:「脖子受不了。」
喜娘捂嘴笑:「那就拆吧,回頭也就只有新郎官一個人會過來了。」
殷蒔一看,房裡也不見葵兒,不知道哪裡去了,只有兩個不認識的婢女。
殷蒔喚她們:「你們倆。」
婢女忙上前行禮:「少夫人。」
「叫什麼名字?」她問。
「奴婢綠煙。」
「奴婢荷心。」
殷蒔瞅著她們兩個大約十五六年紀,至多十七,點點頭:「荷心幫我拆一下冠,綠煙去看一眼我的丫鬟在哪裡,若無事,讓叫葵兒的那個過來伺候。」
雖然丫鬟婢女們私底下也議論過未來新少夫人是小地方的小家碧玉,但荷心和綠煙此時看殷緹,相貌端莊秀美,說話時微微頷首,給她們兩個指派任務,全然是大婦氣度,不敢怠慢,齊齊應了聲「是」,一個留下拆冠子,一個出去找人。
殷蒔瞥見了槅扇門外似還有旁的丫頭,但她餓得心慌,沒心思多問這些奴婢的事。
只是職場第一印象很重要,關係著以後發號施令的順暢程度,關係著她後面在這裡的生活,所以雖然很餓,殷蒔也先忍著,端著。
真辛苦啊。
結婚真是很辛苦。
以前在殷家的時候,哪怕給老太太和三夫人晨昏定省都沒這麼辛苦。因為在自己家裡,不需要端著。
這一成親,到了別人家,再沒有這種輕鬆了。
殷蒔看著鏡子裡的陌生婢女,恍惚有一種休了個漫長的長假,終於重返職場的感覺。
當然也可能是餓得發昏。
死沉死沉的冠子拆下來了,葵兒也被綠煙從外面找來了:「姑娘。」
殷蒔沒有問她上哪去了、做什麼去了。葵兒若答得不得體,會連帶削弱她的氣勢。
氣勢這個東西很重要的,第一面你就把對方壓住,後面對方就比較難翻身。你要是壓不住,後面想再壓住就要費加倍的力氣。
殷蒔只問:「外面可都好?」
葵兒其實也是渾身都緊繃繃的。她長這麼大,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到別人的府里生活,整個神經都是緊張的。
被綠煙喊過來,還以為是有什麼事,緊張兮兮地就來了。
直到看到殷蒔問話時候依然語氣平和、態度自然,就像在家裡那樣,葵兒才終於找回主心骨,沒那麼緊張了。
「都好。」她回答說,「寶金嫂子帶著我們整理嫁妝箱籠呢。」
說是整理,其實就是看著,怕有人趁亂摸走東西。
殷蒔便知道她在外面做什麼了,點點頭:「讓寶金家的帶她們弄就行了,你留在這兒。」
「寶金家的」便是殷蒔從前的婢女雲鵑。她嫁的男人在殷家是門子上的,喚作寶金,她嫁了之後別人對她的稱呼便是「寶金家的」。
葵兒鬆了口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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