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緹深深吸了一口氣。
當時和她做下約定,還是想得簡單了。那時候只想著怎麼保護馮洛儀,完全沒去想和殷蒔即便是做假夫妻,也要在內室獨自相處,朝朝夕夕。
但他知道,事已至此,必須得面對。
「好。」他應道。
「第二個。」殷蒔說,「你想我睡床你睡榻是不是?」
她問:「你能堅持多久?還有,你怎麼才能不被丫頭們發現,不被她們告到姑姑那裡去?」
沈緹其實也知道,他和她既然以夫妻的名義共同生活,就不可能永遠分床睡。
根本瞞不過貼身伺候的婢女。
婢女們這種存在,連洗澡都要她們伺候的,還要上夜,主人的事幾乎完全無法瞞過貼身婢女。
「要是被姑姑姑父知道了你冷待我,不跟我同床,到時候只怕全要怪到那一位身上了。」殷蒔說,「還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嗎,凡你做錯的,都會記在她身上。」
沈緹沉默片刻,說:「你說的對。」
殷蒔對他勾手:「過來吧,床這麼大,一人一半就是了。趕緊的,還有事呢。」
沈緹:「?」
她轉身走進了拔步床里。
沈緹猶豫一下,跟了進去。
待他也進來,殷蒔看看了槅扇門方向,確認那門是緊閉的。她放下了帳子轉身爬上了床,自枕頭底下摸了個什麼東西出來,翻身招呼沈緹:「過來,這事得靠你。我不行,我怕疼。」
沈緹:「??」
「什麼事?」在拔步床里,她只穿著中衣,沈緹雖然有些僵硬,但聽她說有事必須靠他,還是依言靠近了。
殷蒔對他伸出手:「把你手……哎,右手要寫字,左手左手,給我你左手。」
沈緹依言伸出自己的左手給她。
殷蒔捉住他左手,自己手一抬,微光下指尖閃過寒光。
她捏著的竟然是一柄小刀,看那樣子,似乎還挺鋒利。
沈緹:「???」
「等一下!」沈緹手疾眼快地用右手擋住了殷蒔的刀,「這是做什麼?」
「要借點你的血。」殷蒔說著,把綠煙剛才鋪好的被子掀起來了,「弄這個呀,你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吧?」
鴛鴦錦被下,絲滑床單上,鋪著一方潔白的白綾。
沈緹當然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驗貞。
原來如此,她想的還真周到。
沈緹放開手:「來吧。」
殷蒔有足足十個月的時間為這個事做準備,這柄小刀早磨得很鋒利了。
但真事到臨頭,她捏著沈緹的手指比劃來比划去,就是下不去這個手。
磨嘰了一會兒,沈緹看不下去了,索性伸手:「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殷蒔聽話地把小刀遞給了他。
沈緹捏住指尖,刀鋒輕輕一划,鮮紅的血便流出來了。
他在白綾正中擠了些:「夠了嗎?」
「夠了。」殷蒔喜笑顏開。
她解釋:「我其實也考慮過用雞血鴨血之類的。可是我不方便,血這東西很快就會凝固,必須用新鮮的才行。我又沒法跟你提前商量,咱們倆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的。所以我想來想去,只能勞累你了。」
她一邊開心說著,一邊從枕頭底下又摸出了白紗布,包裹住沈緹的指尖,用力捏住:「壓一會兒,讓血快點止住。」
沈緹:「……」
準備得真周全啊。
該怎麼說呢,該高興她做事縝密吧。畢竟合作夥伴具有思慮周到做事縝密的優點對另一方來說肯定是受益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心情有點複雜。
「好了。不流血了。」殷蒔收拾善後,「這個明天要想辦法處理掉,毀屍滅跡。」
她還毀屍滅跡。
沈緹無語,伸手接了:「給我吧。我明天處理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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