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緹答應:「好。」
殷蒔把嫁妝單子收到了拔步床柜子里的抽屜暗格里,拔下松松挽著髮髻的簪子:「把燈罩上,睡吧。」
沈緹拿燈罩罩住了燈,屋裡一下子暗了下來。
罩子不透光,但留了個小口。裡面的燈整夜不熄,微光從小口裡映出來,給屋裡留了一絲光。
這便是暗燈。
夜裡如果要起夜,不用摸黑去點燈,直接掀開燈罩就可以了。
殷蒔放了半幅帳子,留了半幅給沈緹做出入口。
沈緹踏上腳踏,正看見她脫了鞋子爬上了床。
女孩子的秀足從來不見日光,在微光下都看得出來像雪一樣白。
塌著細腰向床里爬。
沈緹忙轉身,放下另半幅帳子。暗燈的微光也被隔絕在了拔步床的外面,小小的空間一時什麼都看不見了。
太好了。
沈緹也脫了鞋上床,平躺著。
不知道為什麼覺得身體有點熱。沈緹閉著眼默念了一遍道家的《靜心咒》,又默念了一遍《清心訣》,還是覺得燥。
是帳子太厚太悶了嗎?
沈緹想著明日要不要跟婢女說換幅薄透些的帳子。
不對,是封閉的空間裡,有種不熟悉的香。
「姐姐用的什麼香?」沈緹問。
「不是薰香,是自己熬製的花香皂。」殷蒔反應了過來,「是不是太香了?」
昨天新婚夜用的都是沈家準備的東西。今天婢女們把她慣用的東西也都放進淨房裡了。
這個時空很難做到每天洗澡,不光是費錢的問題,還興師動眾。但殷蒔會每天都擦洗一下,保持清爽。
她今天用了自己做的皂,身上就有了昨天沒有香氣。
她反應過來古代人講究薰香,也是因為這個時空其實沒有那麼多帶香氣的東西,不像她上輩子那個時空,洗臉的洗頭的洗澡的抹手的抹臉的抹身體的各有各的香。
所以在這裡,大家對香氣都還挺敏感的。很多人甚至靠鼻子能辨識出用了哪些香料。
「嗯,是有些,主要是花香重。」沈緹說。
殷蒔以前一個人,但現在和未來,都要和沈緹共用一張床。拔步床帳子一放,兩個人相當於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
既然在一起生活,就沒法再像以前一樣,得考慮一下對方。
「那以後不用了。」殷蒔說,「正好最後一塊也快用完了。」
沈緹問:「姐姐會合香嗎?」
時人熱愛薰香。不止是富貴人家,普通人家也可以從香藥鋪子裡買現成合好的香來熏。
講究的人家用香料自己合。
「學過一點皮毛,不精通。」殷蒔回答,「因為我院子裡養了很多花,常常很香,所以不怎麼用薰香。」
沈緹說:「還是得用。否則以後肯定會有人不斷來問你為什麼不用,會很煩。」
「要應酬很多親戚嗎?」
「反正不少。族人住得不遠,出了京城大半天就能到老宅。」
「好,那我回頭看看。」
沈緹主動請纓:「我幫姐姐合個香吧。」
「咦?」
「就我身上用的,是我自己合的。這個氣味輕而清,聞起來令人舒適,喚作三——」
沈緹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暗中,有個影子湊近了他。
她把她的體溫都帶過來了。
還有呼吸。
還有香味。
沈緹動都不敢動,渾身僵硬。
殷蒔湊近他的肩膀嗅了嗅。
「真的很好聞。」她稱讚,「叫三什麼?」
沈緹有些艱難地回答:「三勻。」
「嗯嗯,真挺好的,感覺很清雅。」殷蒔一對比,感受到自己那個花香的確是攻擊性比較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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