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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其實他們在也不會給我撐腰。」

「也就是你新婚,今天他們抹不開臉帶你。以後,我怕他們是能和你一起開開心心吃花酒的。」

「殷家有多盼這門親事你肯定也是懂的。」

「我嫁到你家,原也就是誰也倚靠不上。」

「只有你。」

「我信任你,對你有期盼,所以在你面前並不喬裝掩飾。可能便惹了你不開心。」

「所以,躋雲你若是想對我使那夫君的威風,我也可以如你所願。」

「無非就是,在你面前溫良恭儉,扮個賢妻。」

「十八年都這麼過來了,繼續這麼過下去,一輩子,對我也不是難事。」

殷蒔笑笑:「你說呢?要不然,我現在就開始給你演?」

沈緹的目光一直落在榻几上。

等她說完,他抬起眼:「剛才是我不對,以後不那樣了,你也別這樣。」

不舒服,要讓殷蒔在他面前裝模作樣的伏小做低,他真的會不舒服。

他還是喜歡她氣人的樣子。

且她剛才說的都是真的,她嫁過來,完全沒有依靠。

她就是奔著他來的。

東林寺里三擊掌,那時的初心怎忘了呢。

怎就辜負了她的信任呢。

殷蒔凝視他:「那,以後不給我甩臉子?」

「不了。」沈緹脖頸微紅,有些羞慚。

他脖子紅了,殷蒔就相信他是真心的了。她開心起來:「躋雲,我就喜歡你坦蕩,敢做敢認,還能體諒別人。」

「這聽起來簡單,但做起來其實很難。光敢認這一點,很多人便根本做不到。更別說去為別人著想了,難死他們了。」

她怎麼能這麼輕鬆就當著別人的面說出「喜歡」這樣的話,還是對男子。

沈緹開始能感覺到脖子的溫度了。

他長到十八歲,很少有人能再讓他脖子發熱了。

最近的兩次,都是殷蒔。

「咳……」他別過臉去,正想說話,門外忽然響起綠煙的聲音:「翰林,找到了。」

太好了。

沈緹立刻就坡下驢,道:「拿進來。」

殷蒔看過去,槅扇門打開,綠煙抱著一張琴進來,交給了沈緹。

沈緹盤膝而坐,把琴擱在膝頭,撥弄幾下,一邊調弦一邊問:「姐姐也學過琴吧,我看你嫁妝單子裡有一張琴的,怎沒見你擺出來?箱籠還沒收拾完嗎?」

這下輪到殷蒔「咳」了。

因前天收拾的時候,就收拾到那張琴了。葵兒直接問:「這勞什子還要擺出來嗎?」

萬一來個什么女性長輩看見了,非讓她當場表演什麼的怎麼辦?殷蒔就不會給自己挖這種坑,果斷地一揮手:「誰彈它,收庫房裡去。」

現在應該是掛在庫房牆上呢。

「就是個樣子貨,也不彈,沒必要擺出來。」殷蒔臉皮厚,敢於承認,「要是親戚長輩來了看見,非讓我彈一首,不彈吧丟人,彈吧……可能更給你丟人。」

沈緹把臉別過去。

他這會兒脖子倒是不紅了,又褪回變成白皙乾淨的膚色了。

殷蒔無語:「要笑就笑,不是所有人都有音樂細……音樂天賦的。」

養氣這種功夫,在這種時刻並不需要。人至少需要一處能徹底放鬆的地方,一個能不必在其面前端著的人。

沈緹的記憶中,前些年那個人是沈夫人。

但隨著他年紀增長,遊學數年歸來,與父母發生矛盾等等……他在沈夫人面前早已經無法再回到從前的狀態。

這些天,殷蒔破了他好幾次養氣功夫。如今,他實在覺得沒必要在她面前端著了。

轉回頭來,果然那嘴角還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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