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緹道:「長川沒跟你說?以後我每個月貼你二十兩,可夠用?」
「當然夠。」殷蒔說,「錢的事,我們不是第一天就理好了嗎?怎麼突然又想起來貼補我了?」
沈緹頓了一下,道:「那時候,跟你不熟……」
現在不一樣了。
床帳里,他們的氣息交織著。她的落紅收在他書桌的暗格里。
他和她,無話不可說。
不管她怎麼想,他已經認定她是他的妻子。
丈夫心疼妻子,貼補妻子,那不是很正常的嗎。
一直你你你的,殷蒔早就注意到了,從回來他就沒叫過「姐姐」。
雖然也不敢叫「蒔娘」,但是暗搓搓反抗的意思在那裡。
殷蒔道:「以後還會更熟呢,到時候再多給點。」
沈緹失笑,爽快答應:「等我升遷。」
待要走,又被殷蒔喊住。
殷蒔從榻幾的抽屜里取出剪刀,從花瓠里抽出一支芍藥剪去下面的枝條,遞給沈緹:「拿去。」
沈緹捻住,輕旋:「給我?」
「笨蛋。」殷蒔罵道,「給你贈佳人用的。」
傍晚,天欲昏未昏時分,才子翩翩而至,鮮花簪在佳人云鬢間。
她設計得多麼美好啊。
不辜負他給她彈琴聽。
不解風情的直男,真是枉費探花郎的名號。
「母親今日也簪了我的花呢。」殷蒔說,「可美了。」
「哦。」沈緹抬起眼看向殷蒔鬢間。
她已經簪了一朵。杯口大,開得飽滿,人與花不知道誰更艷。
「好。」沈緹捻著芍藥去了。
身後還聽見次間裡殷蒔追問婢女:「換好補子的官服送過去了吧?」
沈緹邁出了正房。
天色果然昏了,長川準備好了燈籠。待會送完沈緹,他也要回自己的住處,需要照明。
兩個人一起離開了璟榮院。
沈緹將芍藥舉至鼻尖,細嗅。怎好像,有殷蒔的氣息?
沈緹走了幾步,忽然停下:「長川。」
長川墊上一步:「翰林?」
沈緹撩起下擺蹲下,把花遞給長川:「幫我簪上。」
男子簪花常見,小廝們有時候也簪。長川很熟練地將芍藥插進沈緹的髮髻里。
沈緹摸摸,覺得位置不錯。欣欣然起身:「走。」
馮洛儀已經被知會過今天沈緹會過來,她正在給沈緹整理官服。
今天官服都收回去改補子去,傍晚又送了回來。鸂鶒換成鷺鷥,七品升到了六品。
父親說給她挑了個好夫婿,未來必中進士。
父親的眼光果然好。他不僅中了進士,還點了探花。
但他,做了別人的夫婿。
院中有了響動。
過了片刻,婢女挑起帘子:「翰林來了。」
馮洛儀起身。
長身玉立的青年稍一低頭邁了進來,抬起頭,髮髻上簪著一朵開得飽滿的芍藥,眼睛明亮,俊美年輕。
當年提親的人當中,沒有人容貌勝過他,沒有人才學勝過他。
如今看,也沒有人人品勝過他。
幸而當年,父親取了他。
馮洛儀綻開笑容,過去牽了沈緹的手:「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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