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聽話的。殷蒔嫣然一笑,轉身。走了幾步,又回頭:「你詩寫得這麼好,什麼時候給我也寫一首呀。」
打趣完,她這次真的走了。
沈緹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他的手籠在袖子裡。右手伸進了左袖籠里,摩挲著一張疊成了同心方勝的紙。
怎麼就說不出口呢?
他已經為她寫了。
長川雖然聰穎,但並不很能理解這些成年男女之間的事。他只是憑本能感覺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他便一聲不吭,儘量漸弱自己的存在感。
翰林杵在那裡不動,他就陪著翰林杵在那裡。
終於好不容易沈緹默然轉身,長川便趕緊墊上兩步竄到他前面去給他照路。
「翰林,是去姨娘那裡吧?」他問。
沈緹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安靜地走著,直到穿過月洞門。
穿過月洞門之後便是一條狹長的甬道。這一排都是東路的跨院。因為家裡人口少,只有一間院子的門口是亮著燈籠的。
便是馮洛儀住的那一間。
於夜色中,十分顯眼。
長川走了幾步,覺得不對勁,回頭一看,沈緹沒跟上來,黑色頎長的剪影還站在月洞門那裡。
「翰林?」長川小腿快捯趕緊跑回沈緹身邊。
沈緹摩挲著袖籠的同心方勝,抬眼看了一眼遠處的燈籠。
他有一妻一妾,既然妻子不留他,自然便該去妾室那裡。
馮洛儀會起身迎他。
她那裡,既有熱茶寶琴,噓寒問暖,也有錦被香衾,小意溫柔。於男人來說,實在是個好去處。
但沈緹手心裡攥著同心方勝,不知道為什麼,並不很想在今天見到馮洛儀。
長川跑回了他身邊:「翰林?」
沈緹垂下眼,再抬眼,馮洛儀的院子門口似有人影晃動。
「走。」沈緹轉身,又出了月洞門。
長川忙攆上照路:「回璟榮院嗎?」
他得知道往哪走,才好知道往哪裡引啊。
沈緹沉默了一下。
「回內書房。」
「啊?是落下東西了嗎?待會我去取就行了。」
「沒有。今天就歇在內書房。」
「啊?可是……」
「閉嘴。」
一樣是在路上,另一個方向,葵兒也打著燈籠照路。
她總回頭,欲言又止。
「葵兒。」殷蒔喚她,「小心路。」
葵兒應了一聲,低頭看路。
「葵兒。」殷蒔說,「有些事不是你能操心得了的。干著急,空內耗,沒有意義。」
「可是……」
「別可是,我就問你,我和翰林之間,哪一件事是你能操心得了的?你是能做我的主,還是能做翰林的主?」
葵兒泄氣了。她當然誰的主都做不了。
只是今天一整天,氣氛是那麼那麼的好,她甚至都覺得翰林也沒有那麼讓人拘謹了。她以為今天翰林會順其自然地再到到璟榮院宿一晚。
這樣,翰林就連著三個晚上都歇在璟榮院了。
她也可以揚眉吐氣一把了。
哪知道……唉。
殷蒔失笑:「他在璟榮院睡一晚,睡兩晚還是睡三晚到底有什麼區別呢?」
「影響我的月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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