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緹成婚又納妾後,秦媽媽也有好一陣子沒見著馮洛儀了,乍一見便覺出來她比從前更瘦了。
她反正已經懂了。有些話也就算了,沒得平白說出來刺人疼痛。
說到底,也是個可憐的人。
秦媽媽離開了,照香看了看榻上的兩塊尺頭,感到困惑。
「姨娘。」她還是問了,「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賞了東西肯定是好事,怎麼鞋子卻給了秦媽媽呢?
馮洛儀又閉上眼。
照香一直以來就是個三等丫頭,她做的不好的時候,直接就是劈頭蓋臉一頓訓斥,甚至會挨打。
她甚至都沒有資格去經歷「留臉面」這種操作。
一想到自己當時竟向照香徵求意見,就覺得自己簡直愚不可及。
人在困境中,就是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干蠢事。
馮洛儀睜開眼:「叫月梢進來。」
照香不太情願地去喊了月梢進來。
馮洛儀道:「兩塊料子,你們倆一人一塊,拿去吧。」
月梢開心起來:「謝姨娘。」
照香素來七情上臉,喜怒哀樂也簡單,得了賞就把剛才的困惑拋之腦後了。
只暗恨上次自己不該輕狂亂說話,給了月梢進屋伺候的機會,要不然的話,自己一人獨大,兩塊料子豈不都是她的了。
扼腕。
殷蒔從鏡子裡瞥了一眼沈緹。
在看她呢。
那天晚上從內書房出來的岔路口,他捉住了她的手。雖言語上什麼也沒說,但心意已經表示的很清楚了。
古代的男人,根本不覺得自己辜負了誰吧。
妻與妾,本來就是他可以同時擁有的。他是可以理直氣壯地同時與這些人都有情的。
自己想要指責他什麼呢?
他根本就不能理解你的指責。
殷蒔自嘲地笑笑。
沈緹走過來:「怎麼了?」
剛才視線從鏡子裡對視的時候還沒什麼。怎地移開了視線,她好像不開心了起來。
「累了。」殷蒔在鏡子裡對他微笑,「今天想早點睡,你也早點過去吧。」
參加宴會確實累。尤其是她是兒媳,在外頭得侍奉婆婆,與他們男子不一樣。
「好。」沈緹說,「我用過晚飯就走。」
他能覺出來她今天的笑有種不實之感。但他想她可能是真的累了。
晚上他還是去了馮洛儀那裡。
照香很驚喜,因為沈緹今天來的比平時早。
馮洛儀自然起身相迎。
沈緹看了馮洛儀兩眼:「怎麼了?」
是他變得敏感了嗎?總覺得今天馮洛儀的情緒也不太對。
「今天家裡可是有什麼事?」他問。
馮洛儀心裡一驚,忙道:「與平日一樣?怎了?」
沈緹頷首:「……沒事。」
時間還早,尚不到就寢的時辰。沈緹在榻上喝過茶之後,看到了斜斜擱在那裡的琴。
「洛娘。」他道,「彈首曲子與我聽聽。」
馮洛儀今天並沒有彈琴的心境,但沈緹開口了她怎能拒絕,只得將琴抱過來,撫弄兩下,嗡嗡彈起。
沈緹一直垂眸聽著。
過了片刻,他忽然伸出手,按住了琴弦。
馮洛儀怔住。
沈緹抬起眼。
「洛娘,你的琴音是亂的。」
第98章
馮洛儀垂著眼。
沈緹的手手指修長,骨節有力。指腹上有讀書人特有的筆繭。
自幼手腕懸著沙袋練字,穩如磐石,從不會抖。
現在那手按住了琴弦,馮洛儀細細的手指便撥不動。
「洛娘。」他說,「有什麼事我都可以給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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