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也不高興,但也只能道:「那有什麼辦法,只能幫他瞞著。」
但又覺得,馮洛儀僭越其實也是她和沈緹慣出來的。不免對殷蒔愧疚。
想了想,與婢女道:「我那隻碧玉臂釧,就是老夫人留給我的那隻,與我取出來。」
婢女應聲去了。
秦媽媽掩口笑。
沈夫人道:「嗐,遲早都要給她的,何必非等我死了。老夫人可也是早早地就給我了。」
秦媽媽聽了前半句先是「呸呸呸」,聽了後半句又感傷:「老夫人也走了這許多年了。」
沈夫人道:「可不是,一眨眼,你我都做了婆婆了。」
當年來京城的時候,她們都還是小姑娘啊。
正如此時殷蒔。不不,比殷蒔還更小。
只不過沈夫人看著殷蒔,秦媽媽看著葵兒蒲兒,實在太容易代入當年的自己。
不由就心生親近。
馮洛儀送鞋這樣一件小事在後宅便是半天的絮叨。實在是因為後宅的世界太小,女子們在有限的範圍內爭奪利益,便成了這樣。
沈夫人和秦媽媽管住了正院裡丫頭們的嘴,知道的誰也不會拿這個事特特去告訴殷蒔和她的人。
殷蒔自然不知道。
她一過來請安,便從沈夫人那裡得了好東西。
臂釧是碧玉的,油潤無暇。
「是老物件了。」沈夫人跟她說,「是你太婆母給我的。說是我太婆母給她的。」
殷蒔咋舌:「那是傳家之物了。」
「正是。」沈夫人道,「這個是冷玉,夏日戴,沁涼涼的。我如今受不得涼了,你年輕火力壯,給你。」
殷蒔沒有覺得自己是假媳婦所以不能接受之類的。
實際上她認同自己目前和沈緹是假夫妻,卻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假媳婦。她這輩子基本上是不太可能擺脫沈家媳婦這個身份的。
她因為這個身份得了嫁妝,也因為這個身份拿月銀。
同樣她站在這個崗位上,也盡職盡守,照顧好婆母,管理好內宅里交給她的一畝三分地,對外做好社交,諸如此類。
所謂傳家之物,在每一代媳婦手上都是過一下。媳婦既是使用者也是傳遞人。
沈緹遲早會有兒子有媳婦,到時候把這個東西再往下傳就可以了。
內院裡除了長川和沈大人的一個傳話小廝之外,就全是女人了。
殷蒔便撩袖子戴上了,秦媽媽幫她推上去,左看右看,讚嘆:「好看。」
女孩子的身體從不見日光,那手臂白得像雪,白雪綠玉。
沈夫人心想:蠢兒子。
其實若只是沈夫人傳給她這樣一件好東西,殷蒔也不會多想的。
偏偏沈緹今日回來竟也給她帶了個東西。
他遞給她一個長長的匣子:「給你買的,看看喜歡不喜歡。」
「是什麼?」殷蒔笑著接過來。
匣子浮雕著金鳳祥的印記,又是這樣長長的形狀,其實心裡已經猜出八九分。
果然打開一看,是一隻金鳳銜珠的赤金釵。
鳳嘴裡銜著一顆蓮子大的珍珠,下面綴著一串渾圓的珠串。
「好看。」殷蒔眼睛一亮。
她從匣子裡取出來,想戴上試試。
沈緹接過來,小心地給她插入了鬢間。
婢女取了靶鏡過來。殷蒔接過來,自己左右照照:「和那個手鐲能搭上呢。正好,端午我就戴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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