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洛儀呆了一會兒,才理解他話里的含義:「我,我有孩子了?」
沈緹道:「還不能確認。但少夫人說,不能確認就以確認來算,她讓我囑咐你幾句。」
他便把殷蒔讓她傳達的,都傳達給馮洛儀了。最後:「若沒抄完,也不用再抄了。」
馮洛儀注意到了他說的是殷蒔讓他來囑咐。
那如果少夫人沒有讓他來呢?
「嗯,記住了。」她說,「《心經》已經抄完了,我原想著三十那日拿過去給少夫人的。」
沈緹注意到馮洛儀說話語速比從前慢,反應也比從前慢。
他問:「怎地好像沒精神?」
馮洛儀道:「最近白日裡常困,許是喝那藥喝的,也可能是春困。薛大夫已經與我說叫我停藥了。」
但那藥之前喝效果也並不好,沈緹有幾次起夜都發現她醒著。
近來他來的都晚,來了便歇了,才沒發現她的異樣。
沈緹看著她。
十七歲,不知道什麼時候從清冷無依的少女變成了溫溫婉婉的婦人。
眉間有一絲睡不醒的嬌困。
沈緹忽然意識到,馮洛儀可能真的有孕了。
他自然對孕婦是一無所知的,但馮洛儀的模樣卻給了他一種強烈的感覺,應該是有了。
這一刻「她懷了我的孩子」這件事忽然實質化、具象化起來。
在這一刻之前,馮洛儀的有孕都還只是個概念。現在,她卻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了。
原來他,真的要當爹了。
奇異的感覺在沈緹心底涌動。
馮洛儀反倒還似有一絲迷茫,對事情沒有實質感。
沈緹的心柔軟起來。
「過來。」他對她伸出手。
馮洛儀柔順地把手給他。
人跟著過去,坐進了他的懷裡。
沈緹輕輕地撫摸她的小腹,細細感知。
神奇,女子小腹如此平坦,竟能孕育生命。
馮洛儀小聲問:「真的有了嗎?」
沈緹道:「便這次沒有,以後也會有的。」
以眼前的情況,殷蒔的死犟,註定了馮洛儀會比她先有孕。
沈緹輕嘆,道:「都會有的。」
又想起殷蒔必定十分懼怕生孩子。她那麼心性強硬的人都怕的。
他輕輕拍馮洛儀的背:「別怕。」
他有多久沒對她說過「別怕」了。
馮洛儀眼睛濕潤了,將臉埋在他的肩頭,藏了起來。
沈緹卻說:「我今天在這邊陪你。」
馮洛儀抬起頭:「啊……」
「只是陪你。」沈緹說,「不做什麼。」』
馮洛儀才輕輕點頭:「嗯。」
待晚上洗漱完,沈緹道:「早點歇了。」
馮洛儀道:「好。你先歇,我就來。」
馮洛儀舉著燈,拉開槅扇門去了次間裡。
月梢和照香正在整理沈緹明日要穿的官服,見她出來,都低聲喊了一聲:「姨娘?」
當一個女子有孕不能侍候夫君的時候,她該怎麼做呢?
馮洛儀舉著燈,細細看她們二人。
先看照香。
照香相貌實在普通。
再看月梢。
月梢略好些,算是清秀,也有限。
馮洛儀凝視二人很久,輕輕嘆了口氣:「沒事。」
她轉身進去了。
留下照香和月梢面面相覷,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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