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怒道:「你想死!」
沈緹輕蔑地扯扯嘴角,甚至對頂著他的那把鋒利的鋼刀抬了抬手:「請。」
今天和沈緹一起在宮中當值的,不是別人,正是殷蒔的好友吳箐的丈夫江辰江宇極。
他二人一同被拉到殿裡,但那身披甲冑的武夫上來就問:「哪個是沈緹沈躋雲?」
點名了沈緹出來寫詔書。
江辰當時便覺得要不好!
沈躋雲那個脾氣!
果然!
那男人大怒。
上面的人說最好是那個探花郎,說的是「最好」,意思就是如果不行,別的人也行。
他握刀的手手肘一撤,刀舉起來,就準備發力砍死這個牙尖嘴利的傢伙!
江翰林閉上了眼睛!
「住手!」
卻有一聲斷喝攔住了那武人。
江辰又睜開眼,看向來人。
沈緹也看過去。
是個文士打扮的男人。
武人放下刀,喊了一聲:「邱先生,他不從。」
邱先生過來,客氣地拱手:「沈探花?」
應該是門客、謀士一類的人物。這一類的人,可能是白身,至多是個秀才,因為舉人就已經可以做官了,不會再去當別人的門客。
沈緹入仕時間還短,作為官員級別還低。
但他是清貴翰林,宰相根苗,且他還是探花郎,在文人心中的地位可不低。
白身或者秀才出身的謀士,根本不入他的眼。科舉才是讀書人心中的正道,謀士之流,不過是科舉的淘汰者,政治上的投機者。
沈緹冷笑:「爾是何人,配在宮中行走。」
江辰額上汗涔涔,已經明白沈緹是在求死。
因為面對眼前這個情況,幾乎沒有什麼別的路可以走。要麼從逆,要麼死。
沈緹沈躋雲顯然是不肯從逆的。
武人又要抬刀,被邱先生按住。
沒這點養氣功夫,怎能做得了寧王的謀主。
他道:「沈探花,聽我一言。」
「我東主寧王殿下,本是陛下第十一子。只如今,他的兄長們已經全都薨逝。寧王已是皇子之長。」
「正該寧王承繼大統。」
「探花,殿下已經親口許諾,只要探花今夜為殿下執筆詔書,來日定讓探花位列名臣。」
「登閣拜相,名垂青史。」
讀書人一輩子求的不就是這個。
連江辰聽了都心動了。
他看向沈緹。
沈緹卻盯著邱先生。
邱先生胸有成竹地微笑。
過了片刻,沈緹動了,他走到殿柱旁的書案後坐下——那原本就是給翰林們設的位置,皇帝要寫的文書,當殿口授,翰林執筆。
沈緹執起了筆,蘸墨。
武人嘖了一聲,還刀入鞘。
邱先生捻須,耐心等候。
殿上還有許多士兵,兩三個內侍躲在角落裡,儘量減少存在感。
大殿上除了兒臂粗的牛油蠟燭燃燒的聲音,竟安靜地落針可聞。
小沈探花腰背挺拔,寫字的姿態真是好看。
他筆走游龍,沒多久就寫完了:「拿去。」
有兵丁拿走交給了邱先生。
江辰看到沈緹站起來,他看到了沈緹嘴角的冷笑,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不出所料,邱先生那充滿期待的臉,在讀了帛書上的文字後大失所望。嘆了口氣:「唉,小沈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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