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蒔瞥到照香縮在角落裡,低著頭不敢說話。
馮洛儀躺在床上,眼睛緊閉,臉白得像紙。額頭上都是汗。
沈夫人看到她大吃一驚:「怎麼瘦成這樣子?」
秦媽媽道:「前年就這樣了,這一年調養得還長了些肉呢。」
殷蒔感激地看了秦媽媽一眼。
沈夫人幾個退出去到中堂,坐下問:「怎麼回事。」
沒什麼曲折就問出來了。因為事情很簡單。
就是照香嘴碎。
中午吃完飯,大家都聽到了喪鐘,皇帝殯天了。
馮洛儀當時就呆住,失手打破了茶杯。
一下午就坐臥不安。
她讓照香出去打聽消息。
月梢勸了:「不是來人說過了不許亂跑亂竄?」
照香說:「我就看看。」
她還是竄了。
打聽回來,驚慌失措:「翰林和大人昨天都沒回來。聽說是被扣在宮裡了!」
馮洛儀的臉當時就白了。
月梢瞧著不對,說:「皇帝沒了嘛,翰林和大人肯定很忙。」
馮洛儀很勉強地點頭:「你說的對。」
但照香閒不住,她又出去了。
馮洛儀所住的跨院,靠近宅子的外圍。比跨院更外圍的是內院僕婦住處。
宅子的中心區域管得很嚴,被媽媽們看見了亂竄是要挨訓斥的。但往外圍就鬆了。
照香就往僕婦的居住區域去打聽消息。
卻趕上這些人也好奇。她們還有梯子,架了梯子趴在牆頭向外看,回頭道:「街上有兵呢,好些個呢!」
照香說了好話,幾個僕婦便也讓她上去一回,她也看到那些兵了。
回來便跟馮洛儀說:「不好了,外面有許多兵!像是捉人的。」
馮洛儀當時便覺得腦袋像被打了一拳。
月梢道:「別說了,別說了!」
偏照香管不住自己的嘴,非得來一句:「就跟從前咱們府里一樣!」
馮洛儀聽了,臉一白,便暈倒在榻上。
沈夫人氣得不輕。
問了哪個是照香,叫喚出來。
照香嚇得跪在地上。
沈夫人說:「看著面生。」
秦媽媽說:「便是從牢里一起帶出來的那個。」
沈夫人恍然大悟。當時買了馮洛儀,馮洛儀央求管事救她妹妹。救一個也是救,救一雙也是救。管事便和她一起去找。
馮洛儀的妹妹沒找到,照香喊了她,便順手把這個丫頭也撈出來了。
「那又如何,現在也是我們家的丫頭了!」沈夫人實在生氣。
本來從昨天到今天心裡就強壓著這麼多的情緒無處可去,蠢婢還做出這等事。
「掌嘴!」
掌嘴不是用手打的,是專門有一塊木片,照臉上抽。
對婢女來說,掌嘴已經是嚴重的處罰了。婢女少有挨板子的,因挨板子容易出人命,通常輕點罰跪,重點就是掌嘴、抽小腿、關起來餓著。
厚道人家若婢女犯了大錯,攆出去便是了。
對奴僕來說,「出去」不是獲得了人身自由,而是失去了依靠和飯碗。
還不如被賣了,到新主人家還有口飯吃。
這檔口來添亂,照香也是趕上時候,臉被抽得都腫了。
沈夫人猶自不解恨。
又問穩婆馮洛儀的情況。穩婆覺得事不大:「本來就快要到時候了,再看看。」
月份小,孕婦受驚嚇容易流產。但馮洛儀基本足月了,大概率就是提前發動。
生就是了。
沈夫人把秦媽媽留在了馮洛儀這裡。
這樣有穩婆和秦媽媽照顧馮洛儀,比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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