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房裡的洗澡水都涼了,但趙禁城不怕洗冷水澡,他進去了。
殷蒔套了一件深衣推開窗,坐在窗下的貴妃榻上淺斟小酌。
趙禁城出來,正看見殷蒔對著月亮舉起一杯酒,敬過,然後傾倒到窗外。
他過去:「在敬誰?」
殷蒔道:「一些故人。」
敬從前睡過的男人們。
那時候不曾珍惜過。因為在那個時空里人是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生活的。
當你有錢,你的選擇度就更大。
那時候視這種自由選擇的權利為理所當然,並不覺得多寶貴。
直到在另一個時空失去。
進入六月,天氣明顯熱起來。
趙禁城只穿了一條褲子,赤著上身,肌肉虬結好看。
他把殷蒔抱起來放在腿上,就著殷蒔的手飲下一盞酒,含在口中,按著她的後腦壓過來,渡給了她。
唇舌糾纏。
殷蒔閉上眼睛,也珍惜現在的日子。
這日子,是多少好運氣疊加在一起,又要及時抓住機會,才得來的。
得珍惜。
趙禁城放開她的唇,跟她蹭著鼻尖,臉頰。
「蒔娘,有沒有人說過你性子怪的?」他好奇問。
「沒有。」殷蒔道。
趙禁城的眼神不信。因為殷蒔十分地特立獨行。
換作任何一個女人,在她這個境況,都不會拒絕嫁給他。
殷蒔就偏不要。
「因為,在爹娘跟前,我是乖女兒。」她道,「在姑姑姑父那裡,從前我是賢兒媳,如今我是好侄女。」
她笑:「明白了嗎?」
明白。她遊刃有餘地把每個人都哄好了。
他們都不真的了解她。
但趙禁城想了想:「躋雲了解你吧。你在他面前不裝的吧。」
那件被燒掉的中衣。
她得多特立獨行,才會那樣做。
她不可能不明白,當一個男人質疑她貞潔的時候,他期待的驗證方式其實是親身去試。
但她……
趙禁城想了一下當時的場景,都替沈躋雲感到又躁又憋。
偏又無可奈何。
她就是這麼會拿捏人。
提起沈緹,殷蒔沉默了一瞬。
但很快惱怒起來。
「就他多事!」她道,「明天我要進城罵他。」
趙禁城酸酸地:「哎?」
便是沒做真夫妻,也是牽過手摟過腰親過唇。趙禁城從前沒醋過,如今竟醋起來了。
第194章
殷蒔說要去城裡罵沈緹,不是說空話。她六月初四真的進城了。
這一次沒有去沈家。
先帶葵兒下館子,吃了頓好的。
又逛了逛街。
然後掐著放班的時間,在翰林院外頭等著。
翰林們放班了,紛紛從公署里走出來,各自找各自的僕人馬匹。
沈緹穿紅袍,在綠袍中特別顯眼,一出來,平陌一眼就看見他,立刻迎上去了。
沈緹還沒開口,他先道:「學士,娘子在那邊。」
沈緹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隔著一段距離,街對面斜斜的位置,有一輛馬車。
趕車的是何米堆,葵兒和六娘站在車旁。
真是殷蒔。
沈緹便過去,到車窗邊:「蒔娘?」
旁人都避遠了些,聽不到他們說話。
便有蔥白的手指微微挑起車窗簾子,露出一隻明亮眼睛。
「就你多事!」殷蒔罵道,「那些事告訴趙衛章幹什麼!」
沈緹猜到了是這個事。
他問:「他怎麼說?」
殷蒔道:「他抬著聘禮來求娶!我拒絕了。」
沈緹欣慰:「好。」
殷蒔常氣他,少有被他氣到的時候,這次真的被氣到了。
「沈躋雲!」她道,「你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想入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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