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衣圍繞著兩個人轉動一圈，似乎在挑選自己的獵物。

孫曉星的餘光注意到嫁衣停留在錢然然身邊的時候，著實鬆了一口氣。

但是，就在她剛剛放鬆一點兒的時候，那件嫁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撲了過來。

甚至都沒有給孫曉星一點反應時間，直接裹挾著她，投入了棺木之中。

孫曉星留在世間的最後一點情緒，反而是在看到嫁衣停留在錢然然身邊時的慶幸。

錢然然眼睜睜看著發生的一切，只覺得頭暈眼花，心跳如雷。

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沒有管自己為什麼能夠動彈了，而是抱著自己整個人瑟瑟發抖。

「好久不見啊，然然。」

輕輕的，帶著笑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讓正抱著自己跪在地上的錢然然狠狠的打了一個冷戰。

「對不起，靈月，靈月，對不起。」錢然然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顯得格外的狼狽。

「然然，你在害怕什麼？」

「為什麼不回過頭來看看我呢？」

溫柔而熟悉的聲音，似乎就在耳邊響起，卻讓錢然然幾乎害怕的要昏過去了。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身後的聲音帶著些許疑惑，也帶著些許不滿。

錢然然整個人抖的更厲害了。

「對不起，靈月，求求你，放過我。」

「快走開！不是我做的，不要來找我！」

錢然然哭著說著，語無倫次。

李靈月飄在半空中，靜靜地看著滿臉驚恐的錢然然。

和另外兩個只是室友關係的同學不一樣，錢然然是原主有著近十年感情的朋友。

她本來以為，自己能夠和好朋友上同一所大學，讀同一個專業，是一場幸運。

可是……

摔下去的時候很疼。

被關在暗無天日的溶洞裡，很害怕。

被山神吞吃入腹的時候也很絕望。

「然然，你是我的好朋友，我怎麼忍心去傷害你呢？」

李靈月幽幽的嘆了口氣，一雙純黑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詭異的光。

「真，真的嗎？」錢然然的聲音中帶著哭腔，眼中有些猶豫，也帶著幾分驚喜。

「對，對不起，靈月。」

「我也是沒有辦法，是她們逼我這麼做的。」

「我絕對不會再這樣做了！」

錢然然道歉的態度很誠懇，說的每一句話都仿佛是發自內心深處。

「嗯，人類是不會傷害自己的好朋友的，對吧？」

熟悉的聲音和語氣，讓錢然然安心了許多。

只是聽到李靈月這句話的內容時，她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

但是又想到李靈月現在的身份，這份不對勁反而又是正常的了。

「靈月，謝謝你，我回去之後日日給你供奉香火。」

錢然然驚喜之下，說的話也有點兒不經過腦子了，說完之後她才後悔。

不過，感受到李靈月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錢然然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她時刻注意著，不敢去看身後李靈月的模樣。

但是，感受著剛剛摔倒在地上時蹭破的傷口，錢然然心底浮出了被稱為怨恨的泡沫。

就在錢然然站起身來，想著馬上就要逃出生天的那一瞬間，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