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他還是無法相信。
除非是自己太害怕的緣故,所以選擇性的失憶。
這是目前來說,最合理的解釋。
許情深看他在桌子底下窩的難受,和個受氣包似的。
又給他拽了出來。
宋漁像是一條滑不溜丟的魚,一鬆手就鑽進了桌子底下。
「你你你你,你先別拉我。」
許情深看著宋漁的眼睛,
「你怕我嗎?」
「好好看一看,想一想。」
「想好了再回答我。」
宋漁:!!!
他不是人,誰不害怕!!!
這還用想嗎?
肯定是怕的啊。
他從小就怕這些屍啊鬼啊的東西。
但是宋漁抬眼了,他細細打量許情深。
他男朋友好像人,
真的太像了。
跟人一樣的。
關鍵是還有溫度。
說起溫度,宋漁忍不住問道,
「鬼不是涼的嗎?」
許情深說,
「我恆溫。」
「可以自動調節,頂多費點鬼氣。」
宋漁:真的嗎?
還恆溫,
這要是不說,誰能知道他是鬼啊!
那不跟人一樣一樣的嘛。
而且有時候別的人還能看見他。
只是偶爾看不見。
要不是遇見鄰居,他可能稀里胡塗的跟他過一輩子也說不定。
宋漁:……
或許,大概,可能,沒有那麼怕吧。
誰讓許情深比人還像人。
宋漁一時間想不通,腦子亂,心裡更亂。
一邊是與許情深相處的時光,從鄰居到情侶。
一邊是他的身份,他不是人,而是他最怕的鬼。
在怕與不怕間反覆橫跳。
宋漁下意識逃避。
屍與鬼,早已根深蒂固的被他歸類為永遠不願意觸及的恐懼里。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有的一個男朋友。
男朋友是鬼的話,應該就不會嫌棄他的家庭。
這麼一看,
倒是……門當戶對???
宋漁:……
他盯著手機,
「白先生,我真的是失憶了嗎?」
祁慕白:……
「你沒失憶,但是你做夢了。」
說到做夢,宋漁一愣。
「做夢?」
祁慕白「嗯」了一聲。
「是做夢。」
「你以為的做夢,實際上是真的發生過。」
宋漁垂眸沉思。
回想自己做過的噩夢。
在眾多亂七八糟血池骨山之中扒拉出一個。
「是,」
「我做過撈屍的夢。」
「只不過,我撈的不是屍體而是骨頭。」
就他這細狗的身體,他哪有那麼大的牛勁兒。
撈屍體?
還是屍體撈他比較靠譜。
十年前,
他十三歲,
正在上初中,
做了一個去河邊的夢。
夢中,
好像是他爸從外地給他寄了一些東西,他要去取回來。
只不過最近的路,也要過一條小河。
但那河水不深,就到他膝蓋。
他記得,
那天好像是下午,
他怕撞上路邊的孤魂野鬼,還特意把從廟裡求的紅布條帶在了身上。
河邊離他家很遠,走路也得二十多分鐘。
周圍沒什麼建築物,唯一特別的就是河岸上都是松鬆軟軟的沙土。
就像是被大水衝上來的一樣。
很乾淨,沒有泥,都是土。
這裡也沒什麼溺死人的傳說,比出過車禍的橋什麼的好走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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