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見證著姜竹的成長，一邊看著她悲慘的前半生。

只能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去幫她。

每次夢醒，

聞棠的心都空落落的，猶如從高處墜入萬丈深淵一般。

她抬手摸了一把臉，臉是濕的。

失落之後，

便是永無止境的憤怒。

聞棠跟她外婆說，

她寒暑假不要補課，要去少林寺武校。

她外婆倒是沒有說什麼，到了暑假就給她安排了。

那個時候的聞棠年齡不大。

她只希望自己遇上這群王八蛋的時候，可以把他們加諸在姜竹身上的十倍百倍的討回來。

期間，

聞棠的智商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變得更高。

她開始查閱各種關於古老村落的傳說。

並且還把夢中人穿的衣服的款式紋路全部都畫了出來。

再上傳到網絡上，尋找關於這個地方的蛛絲馬跡。

可惜，

仍舊是一無所獲。

萬能的網絡上也沒沒有關於姜竹所在的那個地方痕跡。

像是一個根本不存在的地方一樣。

或許是因為她太魔怔了。

身邊的人都以為她出現了精神問題。

聞棠的外婆也把從外面上學的她給叫了回去。

「從小到大你都執著這一個人，你有沒有想過，她或許只是你看了某個電視片段而臆想出來的人物。」

外婆的一句話，直接給聞棠的CPU干燒了。

找了那麼多年。

連一點點的蛛絲馬跡都沒有。

真的不存在嗎？

這一刻，

聞棠陷入了自我懷疑。

眼前閃過一幕幕關於姜竹的記憶。

她沉默良久。

「她不是。」

「不是臆想出來的。」

她怎麼有那麼大的本事，能臆想出來一個人如此悲慘的人生。

如果真的是她臆想出來……

她想，

她就不是個好人。

她是個好人，所以這絕對不是她臆想出來的。

姜竹最後一次入夢，

是四年前。

姜竹坐在聞棠經常刨土的那棵大樹下，閉著眼睛休息。

聞棠走近才發現。

這麼多年她憑著一雙手，把大樹的根都給挖了出來。

而姜竹正坐在樹根兒上。

臉上還有點灰，

大概是剛做完飯不久。

聞棠蹲在她身邊，想要抬手給她擦擦。

抬到一半才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手還在那兒抬著，越看心裡越難受，不知不覺間她們都長大了。

她至今也沒有把她想要解救的人解救出來。

聞棠眼睛盯著閉著眼睛休息的姜竹。

姜竹長得比小時候還好看。

明明只是幾天沒見，

聞棠忽然發現姜竹變了很多。

那頭髮已經垂到腰側，發質也不再是以前毛毛躁躁的樣子。

順滑的根本抓不住，像是刻意養護過的一般。

還有手臂，原本的新傷迭著舊傷，觸目驚心的根本不敢看。

而現在，那些傷痕似乎沒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只是沾了灰，髒了一點。

她的睫毛長的，也像是接上去的一樣。

唇色也好看，比塗了唇釉還好看。

看著看著，

姜竹忽然睜開了眼睛，似乎是被驚醒了。

聞棠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你啊……」

「為什麼找不到呢。」

「小竹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地址啊。」

姜竹朝著聞棠的方向看了一眼之後，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