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思言!!」宋聽安一下炸毛了,這可是他花了好長時間特意為開學做的髮型。
「那邊是高二一班的白思言嗎?」
「我靠我靠,是!!本人真的好帥!」
「他旁邊的那人誰啊?」
「應該是今年高一的新生吧,旁邊還放著行李。」
「新生?那他倆什麼關係呀,走那麼近……」
白思言不著痕跡側身擋住大半個宋聽安,壞心眼地又伸手揉亂了宋聽安剛理順的頭髮。
「連連,你都十六了,還沒分化。」
宋聽安瞪了白思言一眼,「要你管。」
白思言知道自己把宋聽安惹毛了,駕輕就熟找出一顆福立牌橙子味的糖,安撫似的想要摸摸宋聽安的腦袋,但被他偏頭躲過去了,糖倒是照收不誤。
「橙子味的,福立牌。」白思言說著,拉著宋聽安繼續往前走,「吃人嘴短,別生氣了。」
宋聽安『咔嚓』一聲把嘴裡的糖咬成兩半,「行吧,看在糖的份上。」
接著,宋聽安視線左移,「如果你能讓我摸一下你的耳朵,我會更快消氣。」
耳朵是狼族最敏感的部位。
「不可能。」白思言拒絕得乾脆。
「就一下嘛,一下。」
「不行。」
「……」
微風拂面,輕輕掃走了大半的燥熱,兩人大步朝前走。
白思言此刻忽然有些慶幸,宋聽安並不是非常在意自己形象的人,清秀面容被過長的劉海遮了大半,也懶得打理。
別人發現他光芒的時間可以晚一點,再晚一點……
「連連。」
「幹嘛?」
「好好學習。」
宋聽安吞下喉嚨里『有毛病』三字,回道:「知道了。」
「和我考同一所學校。」
「知!道!了!」
彩虹色的糖紙在口袋沙沙作響,悅耳動聽的聲音橫貫了一整個高中生活。
高中的白思言逐漸和眼前的白思言重迭,宋聽安從回憶里抽身。
騙子白思言。
白食言。
白思言長睫微垂,「吃人嘴短,別生氣了,好不好?」
自打穿紙尿褲就在一起,已經二十年了,第一次聽白思言近乎祈求的語氣。
宋聽安鼻頭有些泛酸。
他恨,想抓著眼前人的衣領質問為什麼失約,為什麼丟下自己。
他也恨自己對白思言的心軟。
宋聽安調整呼吸,聲音冷了幾度,「不好。」
白思言握著糖的手緊了緊,再開口時聲音已然啞了不少,「還是收下吧,原廠倒閉了,吃一顆少一顆。」
他將糖直接塞進宋聽安的外套口袋裡,開車上路,導航返回片場。
白思言車開得很穩,宋聽安盯著『老婆專座』的貼紙看,不知不覺間歪著腦袋睡了過去。
到達片場已是傍晚,夕陽餘暉透過車窗,傾灑在宋聽安睡顏上,給他渡上了一層柔和夢幻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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