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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非記憶還停留在高三的時候,那是個燭慕在食堂吃飯都得掰著手指頭算卡里餘額的時代,也是燭慕看來雖然遙遠,但卻最印象深刻的時光。

就像無論何時祁非說這句話的時候都會再三小心猶豫,燭慕本人也不太好過。

對於十七八歲時驕傲的少年人來說,骨頭裡若有若無沁入的傲氣,就像絲絲寒流刺入骨髓,疼得綿長又絕望。

父母接連出事後,他再也不是衣食無憂的小孩子,年少最藏不住事的時候,他會偏過頭,無聊地幻想一般這種時候祁非臉上的表情會是悲憫,還是可惜。

這股傲氣驅使著他獨自走過了太多年,他依然沒有做到和解,但現在,至少他能回過頭,玩笑似的提醒道:「你忘了這是十年後?祁同學,我現在已經可以養你了哦。」

祁非聽懂了他的潛台詞,無比平靜的眼眸中這才掀起一絲笑意,並非是燭慕想像中的悲憫與可惜,卻帶著一種難以言明的情愫,在那雙烏黑透亮的眸子裡醞釀著,從漂亮的黑色深邃的水晶里投射出了主人的情感。

燭慕的心猛的一顫。

原來十年前,祁非看他的眼神是這樣的。

直到耳邊傳來祁非壓低後十分模糊的回覆聲,在對方的沉淪之中循循善誘,步步緊逼:「那……我們現在是不是有什麼特殊關係?」

燭慕沉醉的大腦如夢初醒。

他不敢看周圍有沒有人聽見祁非驚世駭俗的發言,耳尖飛速爬上一抹紅,為自己覺得祁非好像變得越來越無賴的錯覺咂舌:「你在想什麼,我們就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

「哦——」祁非不知道信了沒。

燭慕躲開視線,倉惶說道:「我先走了。」

去買補品和白切雞的路上,燭慕努力回憶十年前的祁非到底是什麼樣的,但再怎麼想也只能確認從高一到高二,他們好像也就收作業的時候才有多一點的接觸。

而且祁非每次對上他就總低著頭,他對祁非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頭髮很令人羨慕,黑亮濃密,感覺摸起來也不會太硬,也不會太軟。

這樣不遠不近的關係維繫到高三上學期才迎來了變化。那時他在飯店後廚幫忙出了事故,祁非作為班主任選出來的全班代表,拿了一束康乃馨來看望他,並且慷慨地提出希望他能緊急接手一份工作。

於是燭慕權衡過後,辭去了自己手頭上的一份工作,平時周末挪出三小時去給秦廷玉補習。

祁非有時也會加入他們,但他成績很好,常常因為不懂秦廷玉「怎麼那麼簡單的問題就是教不會」而被秦廷玉黑著臉炮轟出去。

——其實二十七歲的祁非也很難理解。畢竟秦廷玉父親大學學的是生物製藥,而母親又是某高校生物學博士,但他生物卻只能考五十八。

反正一來二去,三個人漸漸混熟了點,他跟祁非的交流也稍微變多了點。

畢業典禮之後,學校提議同學們可以一起去欒樹林底下合影留念,燭慕被拉著和班裡大部分同學都拍了照片,同時他自己也去找了幾個班裡班外和他關係比較好的朋友拍照。

他找的最後一個人,就是祁非。

又或者說,他直到最後才終於找到了祁非。

他找過去的時候,祁非正坐在一個高高的台子上,神色冷淡地俯瞰熙熙攘攘的人群。

看見燭慕在台階上抬頭和他對視的一剎,祁非微微動了下撐在一側的手臂,隨即放鬆地平躺在台子上,等著燭慕和他並排躺下看樹、看花、看天空、看白雲。

他們相互約定以後都會回來。

燭慕笑著著說未來再見,但比誰都明白彼此都履行約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更何況,那哪稱得上是約定,頂多叫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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