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話肯定不能說，於是路昭軒順著他道：「他們最後去了嗎？」

「沒去。」白堯站起來拍拍手，「我告訴他們萬一吃了，期末考就沒錦鯉可以轉發了。」

學霸唯成績最為看重，電競死宅就靠著轉發錦鯉和老師撈自己，兩人聽到這話，只能悻悻然作罷。

「不過打遊戲那位期末還是掛了。」白堯起身與路昭軒繼續沿著木橋往前走，「他說要不是急著回家，橫豎也要撈條錦鯉燉了。」

算是將「考得好是我的能力強，考不上是你的能力差」發揮到了極致。

木橋盡頭連著一條寬闊的大路，與夢中不同，盛夏的銀杏樹翠綠蔥蘢，在路燈的照耀下向地面投出一片婆娑樹影。

此時正是飯點，機靈的小貓咪早已跑去食堂附近蹲守，不用撒嬌賣嗲，自有好心的大學生將其餵得飽飽的。

白堯一陣恍惚，他踩上路緣石，背著手歪歪扭扭地朝前走。路昭軒跟在他身邊，手虛虛地托著，防止他一個不小心摔下來。

「你掛過科嗎？」

「沒有吧，我這麼聰明怎麼可能會補考。」

只是偶爾因為體測不合格導致某一次作業忘記寫被要求重做了。

不過時間太久遠，他已經忘了是哪門課了。只記得當時老師氣得不行，還把他叫到辦公室去了，就連他後期補交的作業也被挑了不少毛病。

「對了，」白堯道，「我中午做夢，夢到咱倆在那裡見了面。」

他指著路旁的建築，牆壁上貼著金光閃閃的七個大字：大學生活動中心。

夢的內容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最後與路昭軒聲音分毫不差的那句「好久不見」，

「不過夢裡你居然是個講師誒，太奇怪了，我們學校應該不會邀請你來演講吧。」

「瞧不起我？」路昭軒挑眉，「你猜我有沒有拒絕過？」

白堯瞪大眼睛：「你還真被邀請過？」

天哪，他從沒想過路昭軒居然拒絕了他們學校的演講，他究竟是該遺憾還是該鬆口氣。

如果是那個時候聽到他的名字，想必他連踏進禮堂的勇氣都沒有吧。

「還好那只是個夢。」白堯拍拍胸口，「還好是暑假見的面。」

否則他可能就直接放棄見面了吧。

「是啊。」

路昭軒盯著眼前緊閉大門的活動中心，目光閃了閃，隨著白堯繼續往前走。

「還好是……」

沒說完的話化作輕風，愈飄愈遠，逐漸消散。

他們一起去了食堂，可惜兩人都吃飽了，沒再嘗試食堂的口味；他們一起去了操場，操場上的人比起上學時期少了很多，街舞社和歌唱社的人都放暑假回了家，一直人山人海的地方難得的在夜晚安靜下來；他們一起去了白堯的宿舍，可惜宿舍樓鎖了，路昭軒沒機會看到白堯口中的奇葩宿舍。

最後，他們一起出了校門，將過往留在原地。

逛累了的兩人毫無形象地坐在學校門口的石頭墩上，白堯瞅著閉目養神的路昭軒噗嗤一笑。

「他們肯定不會相信，《尋夜極光》的大老闆現在就這麼坐在C大校門口。」

他托著下巴感慨：「這麼一看，你也蠻像個大學生誒。」

路昭軒懶洋洋道：「我和你同齡。」

意思是別把自己說得那麼老。

「……對哦。」

這廝年紀輕輕就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身邊還老有比他大的人屁顛屁顛地叫著路哥，弄得他老是忘記對方還和自己上過同一所高中，是真真切切的同齡人。

白堯一想不對：「那你九月還要回去上學？」

路昭軒垂眸：「嗯。」

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白堯一時有些無措。

對方表現得過於平靜，以致於讓他心情更加複雜。

突然意識到再過一個多月，他要回C大，路昭軒要出國上學，好像就這麼又回到最開始的狀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