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澄這回不敢往池子裡跳了，沿著欄杆小心翼翼地下了扶梯，等腳下站定後，這才點點頭強調。

「我休息夠了。」

白堯從小在少年宮學過游泳，但左澄不同，他的童年除了練畫和學習也沒其他東西了，游泳館這種地方他也是第一次來。

一個旱鴨子下了水，結果可想而知。

平時看起來是精明貴氣的暴躁美人，一下水就變成四肢僵直的貓貓，即便是到胸口的深度，他也覺得窒息緊張。

白堯扶著他的雙腿試著教了好多次，左澄不是整個人直直地沉進了水裡，就是無師自通地掌握了溺水自救動作，在水面上漂浮著晃悠著。

白堯教了好半天也沒什麼成果，偏偏左澄興致很高，覺得這樣可太有意思了。白堯想放棄這條路直接去池邊給他拿救生圈，還被對方一把扒拉住，死活都不讓他走。

幾番下來，白堯也有點筋疲力盡了。

「堯堯！」左澄的胳膊撲棱得水花四濺，他還興致勃勃地叫著，「我會遊了！」

「……你會個毛線啊。」

白堯面無表情地送開握著他腳腕的手，左澄果然不出所料沉了下去。

看來憑藉自己三腳貓的功夫，是別想教會這傢伙了，白堯想起之前教自己的教練。他梭巡一周，果然找到了正百無聊賴蹲在池邊看美女潑水打鬧的傢伙。

「姚哥，你來教教橙子吧。」

姚哥聞言立刻下了水游過來，興奮地接過白堯的位置，細心地教了起來。

有專業老師教學，左澄倒是掌握了一些技巧。白堯見他進步挺快，也放下心來去遊了兩圈。

誰知他剛奮力游到池邊準備返回，就聽到又是一聲巨大的水花聲，聲音里似乎還伴隨著左澄的怒罵。

白堯心知不妙，連忙爬上岸跑了過去。

左澄的身邊圍了好幾個人，正合力把他從水裡扶了起來，他紅著臉滿是怒意，要不是那些人拉著，估計還想給別人幾腳。

再看教練臉色鐵青，弓著身子坐在扶梯台階上，看那捂手的姿勢，似乎是那裡傷到了。

白堯匆匆瞥過教練，跳下水游到左澄身邊：「怎麼了？」

「這男的神經病。」左澄咬牙切齒，氣得脖子上的筋都肉眼可見。他使勁揉著腰，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怎麼搓都搓不掉。

看他這樣子，白堯立刻明白髮生了什麼，也氣得恨不得上前再踹幾腳。

他謝過幫忙的幾人，一言不發拉著左澄上了岸，坐在沙發上幫他擦乾身上的水漬。

剛剛事態最嚴重的時候，他看到一個員工裝束的男子往外跑，想來應該是叫人去了。

等了不知道多久，一身西服面容和氣的經理終於姍姍來遲。

「不好意思，我是這家店的經理，兩位是和我們店的教練有什麼矛盾的地方，可以和我說。」

誰知等左澄把事情描述清楚後，對方卻一臉為難：「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左澄快被氣笑了。

經理絲毫沒有在意左澄語氣中的憤怒：「教練教游泳的時候，肯定會和員工肢體接觸的，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左先生您確實很帥氣，但你畢竟是個男人，總不能以己度人吧……」

言下之意，倒是覺得左澄是個敏感多疑的gay了。

「放屁！」左澄氣得直接爆了粗口，「小爺我比你還直好不好！」

白堯在後面張了張嘴，沒說話。

他沒開口添亂，兢兢業業地繼續在手機里鼓搗著什麼。

經理瞥了白堯一眼，眸中閃過一次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