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時候看科教頻道，得知雄企鵝會撿石頭築巢求偶，搭的窩越漂亮越受雌性企鵝青睞。

小白堯看不懂字幕，勉強聽懂解說員話語裡的幾個字，自己用腦子排列組合一下，就變成了「小企鵝會送喜歡的人漂亮的石頭」。

於是小白堯開開心心地去陽台的小池子裡撿了幾塊漂亮的小石頭，第二天去幼兒園送給了大班的漂亮姐姐。

大姐姐不懂他的企鵝愛情理論，瞅著那幾塊不能吃的石頭，嫌棄得小嘴一撇，壓根沒接受。

小白堯覺得自己被拒絕了，憋著嘴巴一天都不開心，等晚上白媽媽來接他，他哇的一聲便哭出來了。

白媽媽以為小白堯在學校被欺負了，把他交到家長手中的老師也嚇了一跳，最終，在兩人焦急的追問下，小白堯抽抽噎噎地把今天發生的事情結結巴巴地說了一遍。

然後，這件事就被載入了老白家的糗事錄。

再然後，被他一時腦抽告訴了路昭軒。

為此，那個時候還在裝弟弟博寵愛的路昭軒每每吃醋，都要把這件事拿出來說一說，又糗又羞的白堯為了讓這位弟弟儘快閉嘴，慌亂之下不知道簽訂了多少不平等條約。

「小白哥哥這么小就有喜歡的漂亮姐姐了啊……」路昭軒彎下身，學著高中時的語調笑道。

灼熱的呼吸噴灑在耳畔，激得白堯耳廓的絨毛都快要豎起來了，他捂著滾燙的耳朵羞惱後退。

「路狗！」

你別想再裝純哄騙我！

未免某人再拿著企鵝說事逗趣，白堯果然放棄了去極地館的念頭，隨便找了條路便快步走了過去。

這邊似乎與水族館其他地方都不太相同。

沒有了五彩斑斕的弱小光源，沒有了渾然一體的玻璃罩，這裡陳列著不少海洋生物的標本，亮堂堂得宛如一個小型的博物館。

白堯的臉還熱得厲害，他匆匆掃過道路左右的標本，直到走到一座藍白色的小房子前，才平復下來窘迫的心緒。

「帥哥，要來體驗館玩玩嗎？」小房子前穿著海軍服的服務人員笑眯眯地舉著玩具，將一張體驗指南遞給白堯。

看了指南白堯才知道，這裡的體驗館可以讓人戴上AR眼睛，模擬海洋環境，讓人感覺自己身處深海之中，近距離感受那些海洋生物的魅力。

「我們這裡有很多種選擇哦。」服務人員見他似乎很感興趣，熱情地介紹道，「有深海觀光，不過得先做個測試，如果有深海恐懼症就不能選擇這個項目。」

「還有海洋生物表演秀，之前游泳館的表演秀被舉報了嘛，我們就找別的公司合作弄了這個。」

「表演秀有什麼？」估摸著某人應該不會再害羞了的路昭軒姍姍來遲。

「有海豚、海獅、海象、海豚，有時還會有神秘嘉賓哦。」服務人員神神秘秘道。

白堯警惕：「不是企鵝吧？」

「沒有沒有，沒有企鵝的。」

這個消息無疑讓白堯鬆了口氣，他買了兩張深海觀光的VR體驗票，和路昭軒在排隊區等了一會，便進了小房子。

房間很顯然被精心布置了一番，牆壁上裝了一整面的透明玻璃，能看到牆壁之後穿梭遊動的海豚。

白堯乖乖坐在沙發上，戴好VR眼睛，對未知事物的好奇與緊張促使他忘記了記仇，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片刻後，房間裡的音樂緩緩響起。

深藍色的海水中，白堯坐在一個巨大的玻璃籠中，陽光穿透海綿抵達深海，素日裡明亮的光芒如今只能讓他看清周圍的景色。

遠處巨大的烏賊游過，白堯有些緊張地抓著手下的支撐物，路昭軒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背，示意自己就在身邊。

和緩的音樂暈染神秘，白堯瞪大眼睛想要看清前方，卻沒發現自己的力道越來越大。

籠子逐漸上浮，他看到了成群的游魚，看到了嬉戲的海獅，看到了躍入水下捕魚的北極熊。

畫面一轉，籠子如開花一般散開，只剩腳底的玻璃板托舉著他浮在海面，遠處是啼鳴的海鷗與躍出水面的鯨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