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件一件穿好衣服,屋裡熊熊燃燒的火盆讓她感覺熱得口乾舌燥。沈沅撲到皇甫道知的書案前,找到了一壺茶,還是溫溫的,便一氣兒往嘴裡灌。茶壺邊還有點心,但餓得頭暈眼花的沈沅還是覺得嗓子眼裡有什麼堵著,一口都不想吃。她的目光瞥過書案,案牘堆起盈尺,還有來往的信件,她不識多少字,文縐縐的信箋更是看不懂,但是丈夫的名字「楊寄」卻一下子蹦入了眼帘。
「楊寄」二字總是認識的!
沈沅突然膽子一奓,看了看四周,趕緊將自己的外衫脫下,里子拆開,掭了筆,一個一個依樣畫葫蘆地把寫有「楊寄」二字的信箋上的字「畫」在外衫里子上。
畫了一多半,外頭一陣嚷嚷聲。沈沅怕被發現,急忙把筆洗淨,衣裳穿好,破損的衣里掩在裡面,輕易不會被發現。
但是她等了又等,一直不見皇甫道知的身影再次出現。這一夜她疲勞得頭裡發脹,四肢無力,可是就是異常清醒,一點也不想睡,也不願意去看更漏里的時間,只是怔怔地望著燭火發呆。
王府里沒有豢養打鳴的公雞,早晨各種鳴聲優美的鳥兒們讓一夜未眠的沈沅突然發現,窗戶紙上透出了天光——新的一天又來臨了。
可她不敢有絲毫喜悅和僥倖:皇甫道知今天不來,明天還會來,明天不來,後天也未必放過自己……她又想:如果自己以身體換得皇甫道知放過楊寄一馬,自己以後又該以怎麼樣的面目去見自己的夫君?如果意味著這必須是生死哀樂兩相棄,自己這樣做又值得不值得?
在胡思亂想著,都沒聽見外頭的門響。沈沅猛一激靈,反射性地攫住衣襟,抬眼一看,卻不是皇甫道知,而是他身邊那個叫阿維的。那人的目光陰沉沉的,說話倒很客氣:「沈娘子,出來一下吧。」
沈沅不敢不從,雙腳跪坐了一夜,又酸又麻,走路又乏力,像被無數螞蟻咬著,又像踩棉花似的。她跟到書房門外,那裡停著一乘小轎,四面密封著,阿維面無表情,打起轎帘子,示意她進去。
沈沅這下倒不敢了,停下步子問道:「這是何意?」
阿維道:「大王有事不在府里,怕王妃悍妒,乘隙傷了娘子,想請娘子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
王妃剛剛生完孩子!沈沅越發覺得不對勁,遷延著不肯動彈。阿維大約也有些性急了,突然一把捂住沈沅的嘴,把她連拖帶扛,塞進了轎廂里。他鬆手前,狠狠在她耳邊道:「楊寄生死,還在大王手裡,你若是壞事兒,大家也不過是同歸於盡罷了!」
沈沅頓時沒有了反抗的力氣,咬住打著架的牙關,等轎子匆匆抬起來了,她才想到:楊寄原本身在大牢,已經處在弱勢,有什麼資格和皇甫道知同歸於盡?
這個疑惑還沒想明白,轎子突然停了下來,她在裡頭差點把頭撞在轎框上。外頭是女子的聲音,清爽昂揚而利落:「王妃請沈夫人一敘,你要是不答應,不妨問問大王的意思,大王說不行,我們再請沈夫人出府便是了。」
「大王此刻不在府中。」
「那由王妃來招待女客,又有何不可?」聲音嬌俏而不容小覷,「大王延請朝中貴婦入府,本來不就是應當由王妃招待麼?王妃說昨兒臨盆,不得不對貴客說句抱歉,今日身子倒好了,得當面打招呼呢。」<="<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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