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赤足,在那個時候雖不是大逆不道,也總歸不是文雅的事。叱羅杜文抬頭看看沈沅氣得臉漲紅,想要罵人還沒罵出口的模樣,不由樂得咧了嘴,一手按在她唇上,一手撫過她紫腫的腳踝,說:「別嚷嚷,要叫人家知道我堂堂扶風王竟然幫一個女人正骨,臉都丟光了。不過,你們漢人說的,『閨房之私有甚於畫眉者』,我在封邑的府里,其實也喜歡伺候家裡的女郎們,此間風情趣味,哪是那些粗漢們曉得的?」
他絮絮地說些瞎話,突然抓著沈沅的腳心一掰一扭,沈沅覺得腳踝上過電般的一陣劇痛,但隨後,腳踝輕鬆了許多。叱羅杜文說:「還好,骨頭沒事,筋扭轉得厲害,沒有我,起碼十天才能消腫,一個月才能著地。」他顯擺似的看看沈沅,結果沒得到一個謝字,卻看到一張板得結結實實的小臉和一個大白眼。
叱羅杜文倒也不以為忤,拍拍巴掌,他的親兵揭開帳門,送進一銅盆熱水,又放下帳門出去了。
叱羅杜文到水盆邊,開始解甲冑,又解裡頭襜褕,甲冑是皮製的,外頭的銅片叮叮噹噹響動,襜褕卻是厚繒的,各處門襟還繡著虬龍紋,十分精緻。他毫不害羞,在沈沅面前赤了上身,用熱水擦拭自己。洗淨了,又擰了另一條巾布,就這麼赤膊著,過來擦沈沅的臉。
他脫衣服的時候,沈沅已經不看了,突然被溫熱的濕布巾擦到臉上,猛地睜眼,雙手要不是綁著,就差點把叱羅杜文的手打開了。「你幹什麼?」
叱羅杜文也嚇了一跳的樣子,隨即笑道:「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髒?」
「不關你的事。」
叱羅杜文笑道:「人人都知道我扶風王最愛潔淨,看不得喜歡的東西蒙塵。大漠裡沒法洗浴,但洗臉水都是由駱駝一路背過來的。你也別嫌東嫌西,用我的水洗臉,不腌臢了你。」
巾布上,還不知是他的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薰香味,是南方才用的最考究的香料,沈沅都沒有用過。她詫異地望著眼前的男子,溫柔得有些邪氣,他打仗的時候疾馳如影魅,狠辣若豺狼,卻不料有這樣另一副面孔。
叱羅杜文很滿意沈沅沒有再掙扎,細細幫她擦好手臉,突然在她耳垂上一舐,然後得了便宜似的笑,說:「吃點東西吧,楊寄要是看你瘦了,萬一少給我一塊地呢?他要是不捨得拿城池來換你呢,我也要你,不過不想你這豐腴的小身子沒有先時在懷抱里的那種手感。」
他拿來吃的,酪干和肉乾,沈沅別過頭。叱羅杜文把吃的往她嘴前遞,沈沅越發緊抿著雙唇,一副不肯合作的模樣。叱羅杜文卻沒有發怒,笑眯眯道:「我知道,這些太幹了。」他回身拿了個水囊,擰開木塞遞到沈沅面前,可惜面前這女子還是別過頭。叱羅杜文也不再勸,突然環住沈沅的脖子,手指在她下頜兩邊的關節處稍稍一捏。沈沅臉頰一酸,不由自主地張開嘴,水囊里的水「嘩嘩」地灌進她的嘴裡,一道奶香帶著火辣辣的口感——奶酒!
沈沅平時很少飲酒,量淺得很,被灌了這許多酒下去,當即腦子裡開始昏昏沉沉的。她眼前似蒙著一層白霧,綁著的雙手想要動彈,卻總移不到位,她朦朦朧朧看見叱羅杜文的臉忽遠忽近,聽見他似乎在說話,可是眼皮子越來越沉重,她喃喃地說著話,自己都沒有聽懂。
再醒來時,只覺得四周亮堂,只知道是白天,卻不知道是什麼時辰。沈沅頭裡依然脹痛,胃裡也不舒服,還是中酒的模樣。她首先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倒還沒有被動過的樣子,略略放下心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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