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寄得到城牆角樓的哨兵的來報,氣定神閒,到自己的將軍府里抱著沈沅說:「這場大仗是一場大賭,我贏的勝算有七成。但是若是輸了,你趕緊從南城門離開雍州,往東南的荊州去,你的家人、我們的孩子,都在那裡。」
「阿末!」沈沅聲音有些顫抖,可是對面人篤定的微笑,充滿陽光般的臉龐,讓她頓時也安下心來,於是含笑道,「你放心就是。我絕不拖你的後腿。你這樣賭技高超的賭棍,想必這次也能『搖』一個最好的彩頭。」伸手拿過楊寄的絳紅色斗篷,親手為他繫上了領口的帶子。
楊寄身上溫暖,心裡也融融的安定。他俯首在沈沅的額角吻了吻:「等我。」
沈沅忍著眶子裡呼之欲出的薄淚,微笑著點了點頭,親自送他出了儀門,看著他飛身上馬,高高聳峙於黑色駿馬上,明晃晃的金盔,亮堂堂的胸甲,紅絲絨的斗篷被風撩起來,神俊如畫上的英雄。而英雄溫柔多情,此刻又在馬上俯身下來,輕輕托住沈沅的後頸,在她雙目之間又印上了深深一吻。
「等我!」
他不多留戀,因為篤信自己能贏,揚鞭微笑,圈馬而去,給雍州城的士兵和百姓都吃下了一顆定心丸。他的騶虞旗到處,就像是火紅的烈焰燃遍山河,燃遍人心。
沈沅驕傲地仰起頭,在涼爽的夏日薰風里目送她的英雄,她的愛人,去摘取勝利的果實。
趁北燕士兵尚未就位,楊寄派兵搶渡黃河,富水的七月,黃河滾滾而過,但水流並不湍急,靈活的鬥艦、走舸和海鶻,飛渡對岸,搶占先機。等北燕大部隊到達時,眼前是驚人的一幕:
區區七百餘人、百乘戰車,在距黃河之水兩百餘步處布下弧形的陣,兩頭抱河,形似一彎新月,以河水為弦。士兵們掩身在戰車兩側和後部,個個人高馬大,面色凝重,前排的人手中是硬盾,中間的人手中有軟弓細箭,最後又有長矛和長槊橫舉著。「新月」正中,是一根高高的旗杆,掛著赤紅的騶虞幡,旗幡在風中獵獵翻飛,上面繡制的一隻白虎威風凜凜,睥睨群雄般傲然蹲坐著,隨著旗幡的或張或揚,而時隱時現。
楊寄騎著他的馬,昂然立在陣中騶虞幡邊。他手搭涼棚看清來人,挑了挑眉,笑著揚聲道:「御駕親征啊!北燕陛下,何必如此厚禮?」
他的聲音洪厚,隨風飄到兩百步之外,而叱羅杜文的聲音也很快隨風過來:「楊將軍,久違了。你送了位皇甫公主來,根本不是我要的沈沅。包都調了,這樣的『大禮』,我怎麼能不『禮尚往來』?」
這倒也是個人才,此時此刻,尚有心情說笑。楊寄從來不敢小覷這位皇帝,偏著頭笑道:「你要禮尚往來,我也沒有辦法。沈沅是我的妻子,雍州是我們的國土,沒有一個應該白送給你。我與我們的勇士們,保家衛國,不憚生死。你要麼退兵,要麼,就踩著我們的屍首過去吧。」
對方靜默了片刻,隨即,軍鼓大作,無數戰馬飛馳而來,揚起漫天的塵沙。前鋒的馬匹很快被鐵蒺藜絆倒,後隊謹慎起來,換做步兵探路,把鐵蒺藜一一掃除。而楊寄那新月一般的陣中,放出了一些箭。軟弓無力,箭的射程也短,往往不到敵人面前,已然墜地。
北燕軍隊大喜,俟又一場鼓聲響起,便又衝鋒起來,從三面環包,兩萬多人,仿佛是群狼圍住寥寥的羊群,吃干抹淨不在話下。<="<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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