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娉娉看了一眼:「這字是衛夫人的簪花小楷,奴是青樓出身,寫不來這樣好看的字。」
幹不思又跳了起來:「哼!你不要條條都想抵賴!我告訴過你的吧?我母家要利用郭承恩!你看」
他拼命抖著手中的絹,聲音很凌厲:「看,這裡就寫到了『叛臣郭氏或將南下』!」
何娉娉四兩撥千斤:「郭承恩是誰?」
幹不思大怒,一巴掌就抽上去:「小表子!你耍我呢?!」
溫凌的鞭子立刻指向了幹不思的鼻尖:「若要刑訊,該由我來吧!我的人輪不到你動手!說到現在,你的證據呢?」
何娉娉被打得倒在地上,捂著臉暈了半晌,才抹掉嘴角的一點血絲,喘著粗氣,忍著牙床和耳朵的疼痛說:「太子告訴我這些,就是為了今日拿捏我的錯?您說要跟二大王要了我,想必是二大王沒有同意……」
她眼淚滾滾而下,演技極好:「奴有什麼資格左右主子的決定?這條命無非是主子的,要就拿去……何必賴我沒做的事?」
第197章
看勃極烈又疑惑地瞧過來,溫凌低聲說:「太子……想是求而不得吧……」
幹不思是個色中餓鬼,大家都曉得。
靺鞨異常順利地第一次破汴梁城之後,得了好多拿來抵償犒軍金的女子,分配給靺鞨的皇室、部族首領和功臣,幹不思要的最多,挑的是最漂亮年輕的。皇帝也知道他這德行,沒有計較;諸王諸臣也不好計較。但他這名聲算是傳開了。
勃極烈被溫凌這個不動顏色的「眼藥」一下,仿佛明白了似的點點頭。
幹不思難得聰明一回,給別人下個套,卻沒有想到設計的計謀里全是漏洞,現在何娉娉不承認,溫凌也不承認,他手握著證據卻沒有辦法證實自己,還被倒打一耙,當然是暴跳如雷。
「勃極烈大人,我才不會被個營伎迷得忘記了正經事!」他憤憤然說,「其他瑣碎什麼都不用講!不重要!我手裡這張蠟丸絹書總歸是真的吧?!有人背叛了靺鞨,和南梁傳遞消息透露軍情,總歸是真的吧?!這些真的事情你們到底查不查?!」
勃極烈悚然驚覺,肅穆道:「不錯,不錯,這些事都必須查,查到底!」
溫凌當然是有私心的,而且這私心也不便於拿到檯面上來說。
他看看俯伏在地上的何娉娉,她臉色慘白,頰上指痕鮮紅,楚楚可憐。他硬了硬心腸,自己在心裡對自己說:天涯何處無芳草!
於是他將在勃極烈提出要求之前,先用鞭子指住了何娉娉的臉:「不錯,你不要瞎三扯四的妄圖逃避,這件事確實你是知曉的。你是漢人,是不是也早有傳遞消息到故土的心思?現在交代,我給你個好死,否則,只怕真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何娉娉悽然抬頭看著溫凌,眼眶裡凝聚著淚,緊緊地抿著嘴,一句話都不說。
溫凌心一硬,一鞭子就抽了下去。
何娉娉慘然一聲,再次栽倒在地上,白紵上衫抽破了,上面赫然一道血紅的鞭痕慢慢洇開顏色。
溫凌手微微顫抖,但告訴自己:她不是那個人,那個人他都能捨得了,何況是她?如今這樣緊要的時候,他舍不下她,便是自己萬劫不復;他萬劫不復了,她難道就不遭池魚之殃?
一樣的,他留得青山在,以後還可以慢慢想法子營救她,或者……祭祀她。
「我的鞭子可不好挨。」溫凌蹲下身來,手指輕輕撫過她的傷痕,和聲道,「挨三鞭還不求饒的沒幾個人。你何必受這樣的苦楚?」
「她也挨過你的鞭子?」何娉娉斜眸問。
溫凌已然色變,但還是問:「你說誰?」
「你心心念念的那個。」
他的牙齒幾乎咬矮了三分,舉鞭道:「你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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