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將軍……」
太子親隨已經全無以往的狗仗人勢,大概沒有說動高雲桐卸甲,熬著等了一會兒,只能嘆著氣開了花廳的門扇。
鳳杭的臉在燭火縹緲下顯得陰晴不定,垮著的臉顯得更垮了,好半日才問:「高將軍必欲見孤,有什麼事啊?」
高雲桐先巡睃一番,看到鳳棲好好地坐在一邊,內里小小地鬆了一口氣,這時才說:「聽聞有人要對太子不利,臣怕救駕來遲,不得已出此下策。」
鳳棲掩口「噗嗤」一笑。
高雲桐瞥她一眼,嘴角稍顯溫柔,仿佛在用眼神說:回頭慢慢收拾你個壞東西。
鳳杭端坐著強撐脊柱,乾澀道:「將軍想必是誤會了。」
心道:若說有人對我不利,也就是你們公母倆!
高雲桐目光如梭,死死盯過去,毫無對太子的懼怕之意,半日後等鳳杭的目光怯了,才慢慢解開身上的札甲,然後叉手下跪,給鳳杭一錯不錯行了大禮。而目光也很快隨著直起的身子再次凝望住鳳杭:「臣以為荊妻又犯頑劣了呢,回頭臣會好好教訓她。」
此刻鳳杭恨不得高雲桐真打老婆,最好回頭打死了才好。
當然自知只是空想,這公母倆一唱一和給人下套,都不要臉!都是一肚子壞水兒!
他咬著牙說:「不必了,孤這位小堂妹實在『可愛』得緊,琵琶技藝比京城教坊司的行首還要精湛,且聽說和靺鞨冀王也有關聯?」
他只能口頭上損一損他們倆:「高將軍高娶這樣一位妻子,人生之幸。」
高雲桐微微一笑:「頑妻劣子,無藥可治。請太子海涵。」
鳳杭道:「既然是誤會,高將軍可以帶著恭人退下了。孤這裡沒有事,不需要保護。」
鳳棲雪上加霜地說:「不不,太子不必客氣,大事雖然沒有,保護您是我家官人的職責所在,不能不綿盡心力。」
扭頭道:「官人,你馬上要和曹將軍去對付溫凌,但磁州是咱們的大本營,太子這裡更需要保護,各處換防不能不經心。今日雖是虛驚一場,哪個曉得日後禁衛里有沒有生叛心的人?」
「不需要。」鳳杭斷然道。
而鳳棲斜乜著他,撥著指甲:「不需要?太子忘了剛剛那一幕了?」
鳳杭氣得咬牙:「剛剛怎麼著?」
鳳棲冷笑道:「官人,你曉得的,我是鳳家的骨血,官家親封的公主,剛剛太子他啊,大約是搞錯了」
「別說了!」鳳杭一聲斷喝。
他心裡已經明白了,換防若不答應,鳳棲拿他「亂.倫.常」說事兒,高雲桐使粗,即便把他殺了,日後也有理由說是他咎由自取;證據在人家手裡,兵力也在人家手裡,他太自以為是,仗著太子的身份,哪曉得在有異心的人面前這身份值個屁!
他唯獨恨自己的爹爹給他派了這麼件艱巨的任務,這任務居然要命啊!
而高雲桐給的理由更溫和,卻也更不容拒絕。
他說道:「這事另論吧。如今大敵當前,臣與太子需同仇敵愾。剛剛臣在城中抓到一名斥候,也不知是哪一方的,但腿上割裂深口,納入蠟丸一枚,湖縐一尺,竟是向靺鞨冀王通風報信。」
他目光極其銳利:「上頭畫了花押,還不知是誰的筆跡?」
鳳杭只能裝傻不承認:「啊!大敵當前,還有這樣的人?!」
高雲桐說:「是呢,這個人遞出的消息還很靈通,連曹將軍的行軍路線和三軍布局都弄得很清楚這本只有太子殿下、曹將軍與臣才知道。只怕太子親衛里出了奸細,今日消息傳出來得太快太急,還來不及查出是誰,只能把天武軍和太子衛先換防換崗,清一清人色,等有功夫的時候再請太子自己審查。」
又再次笑融融逼視過去:「所以臣才不得不儘快換防,太子應當能夠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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