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一整夜的負重與周旋, 回到房間關上門,遲漪第一步是脫掉沉甸甸的長禮裙再踢掉高跟鞋, 渾身只剩一條高透修身的桑蠶絲內襯裙,整個人輕盈起來。
遲漪赤腳踩在柔軟的手工花紋地毯上, 而後將身體癱陷進淺灰色沙發椅,一旁的胡桃木桌上擱著一杯雪莉酒,她啜飲一口,舒服闔上眼。
腦海里一圈圈一陣陣地回想某人最後的回答。
——是因為我嗎?
——是。
明明得到了想要的回答, 可遲漪卻反覺得是他以話為陷, 令自己丟盔卸甲落進去。
她的心聲在夜裡砰砰不停, 再持續下去恐怕就會被對方察覺。遲漪壓下去那份緊張,清眸鎮定地望向他, 開始指摘:「可是, 你又為什麼沒有再給我發信息?」
靳向東認為這是一項無中生有的指控,眉棱輕佻:tຊ「可能是我下載了盜版APP, 沒能讓你看見我的回復。」
遲漪固執地告訴他:「那是回復,不算給我發消息。而且你那個死亡表情已經把我們的天聊死了, 你很不會聊天的, 靳先生。」
名利場是個大染缸, 每個人的話里不是藏著刀光劍影,便是世故圓滑地與之游回磨轉,斡旋權衡,真真假假裡,大抵只有她有膽量在他跟前直言直語。
又或者, 她膽量何止這點,流於表面的溫柔靜雅是偽裝,骨子里那些壞心思和強脾氣的反骨,才是她的底色。她也會演,只是這份演技全憑心情,好的時候能哄得你舒心,壞的時候也敢戳一戳人的心窩。
靳向東當她年紀小,照單全收:「怪我,是我不常使用社交軟體,不清楚表情用途。」
「不過看在大哥已經應下我心愿的份上,我也不和你計較咯。」遲漪點點頭,抬手去捋耳發,掩住了泛紅的耳垂。
「我還得謝遲小姐高抬貴手。」他笑了息,不待遲漪回應,德叔從前廳出來尋他,同遲漪頷首打過照面,才上前附耳與他說明要事。
靳向東聽完德叔的轉述,只極短地蹙一下眉,後將目光落向遲漪,「晚宴結束,德叔送你回酒店?」
遲漪清楚他這是須提前離開的暗示,覷了眼候在廊外的德叔,拒絕了:「不用,我有商務車接送。」見他頷首一應,遲漪不假思索上前拽住了男人的西服袖口,掌心緊挨著那隻他手腕上的陀飛輪,她拽人的力度很急很緊,望著人的瞳仁卻很亮:「那個,大哥晚上結束後,來取一下外套吧。」
可能怕他忘記,遲漪再補充了聲:「除夕夜,你借我的那件。」
靳向東注視月色里一雙水眸流轉,微屏聲息,眸色平靜漠然逡巡過落在他腕錶上那雙素白的手。
指尖洇著薄粉色,溫度泛涼,像冰綢質感。
……
零點過半,房間門鈴忽響,遲漪蜷臥在沙發上,思緒從半眠中清醒過來。
她隨手套一件輕薄的絲綢外衣堪堪包裹住襯裙風光,又踱步從衣櫃取出一件面料考究的黑色外套,這是除夕那夜借的那件。
遲漪疊得仔細又平整裝進袋子,才不緊不慢地去開門。
鋪滿暗紅花紋地毯的走廊里,廊燈溫黃,登門而來的卻並非是她所期待的人。
德叔微笑同她問好,「遲小姐,晚上好。」
遲漪強忍住欲蹙的眉,臉上掛著甜笑也同德叔問好。
心底思索,她今夜條條行徑言語該是把那古板佬又往後推了,索性也將衣袋藏回身後,「大哥是在樓下嗎?」
德叔不由想起剛在車內靳向東的吩咐。
「是的,今晚少爺喝了不少,為避免上門打擾到小姐休息,只能托我上來取衣服。」
遲漪當然聽出言外之意是提醒她拿外套的事,只是她偏要拖延,誰讓他分明答應過晚上來取外套,卻又派德叔代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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