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漪輕喃一聲:「大哥,痛……」
目光輕撞上,靳向東居高臨下看著她,呼吸慢了半拍。時間停滯良久,男人恢復淡定,鬆了手攏過她烏綢似的發,繼而審量她。
霧朦朦的眼神不假,雙腮泛起潮紅不假,受過委屈的痕跡不假,桌上空了的威士忌酒瓶也不假。
她只是有些醉,失去一部分往日的警醒與神志,所以才敢逾規越矩,肆意妄為。
而他確認,自己是冷靜理性的人。
靳向東解開對她的桎梏,往後退半步,空出一段罅隙,眉眼冷峻說:「不早了,回房休息。明天送你回香港。」
彼此緊密的熱息倏然疏散,遲漪懵然點頭,聲音很軟:「好喔。」
她稍作嫻靜淑女時便能顯得很乖。
女孩搖搖晃晃從島台離開,男人旋過身,伸手虎口摩挲著桌上那只玻璃杯邊沿,皮膚嚴密貼合在她唇齒碰過的位置,再次沾上了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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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漪根本沒醉,輾轉難眠整夜,唯恐東窗事發,第二日面對他的清算,想了又想決定提前跑路回了香港。
次日清晨,靳向東敲門得不到回應,等許久開門才知人跑了,男人倚在門前想一想深覺這本來也該是她能做出來的反應。
只是,醉酒後的人,行動也能這麼幹淨利落的……
三小時後。德叔驅車來接靳向東前往澳門公司視察,一見面便被靳向東脖間那枚咬痕給嚇得心頭一跳。昨晚這裡可只有遲小姐!
林一德是老爺子靳章霖親自挑選用心培養的親信之一,照顧靳向東已接近二十個年頭,是管家也是半個長輩。他眼中的大少爺永遠是最清正端方,溫雅從容的一個人。
豪門圈子很多亂的。早年間靳章霖在世時,待長孫最是看重,也因這份看重才更嚴厲得去約束他。樹欲長成,必得正其根莖。尤其是有長子在感情上犯渾傳出醜聞的前車之鑑,父子之間為此事的爭吵不斷,令靳章霖在世之時苦惱不斷,才會格外重視對長孫的悉心培養。
大少爺是不辜負期待的,沒有遺傳其父靳仲琨的風流,也並不屑於在風月場上做戲,這讓兩位老人及母親黎女士曾一度感到欣慰。一直到現在,這份欣慰又成了一樁頭疼事,說句很荒謬的話,老太太因為愛上網衝浪,甚至懷疑過她家阿東是否和隔壁晏家那後生仔有什麼過於超前的感情……
當然後來證明這倆人都是一路貨色,根本不存在那種特殊感情,只不過是沒遇上中意的人,才將重心全放在工作上。
林一德是長期伴在他身邊的人,眼明心亮,很明白他在對待感情一事上有絕對的慎重,也有絕對的道德和原則。
可他怎麼可能……又怎麼會……去和自己的繼妹亂搞……
即使遲小姐確實長相非常出眾,即使遲小姐的境遇確實讓人心生憐惜,即使……
再多即使也不應該,這一切都應該被否決,無論什麼條件,都不能打破德叔對靳向東堅定的篤定的屹然不倒的品行濾鏡。
到底是經過訓練見過風浪的人,德叔轉眼就忍下心中駭異,建議道:「要不要先去買一支消腫藥塗一下?」
有高道德高原則的人身形頓了下,瞥眼車窗倒影里,一枚暗紅痕跡落在他冷白皮膚間,是醒目的。靳向東再度想起了那只孟買貓——
每回鬧脾氣也是這樣給他留個痕跡,看著鮮紅駭人,實則不輕不重,只是抓痕和咬痕到底有區別,貓和人也是完全不同的。男人喉嚨微滾,喉結咬痕的細微痛感在當下的感覺是那樣鮮明,好似那道溫濡仍如影隨形地裹挾著他一般。
靳向東斂了目光,面不改色回:「不必麻煩,過段時間會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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