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細碎的金片在水晶球里浮動如流雲,這個星球世界很小,只能住下小王子和玫瑰。
遲漪的目光微震,落在他腳下的那一片金黃土地上,那些光源全來自這片以黃鑽鋪就的星球,原來並非是燈帶亮起的光,而是鑽石凝聚而成的光。
原本沉浸在有點喜悅於能收到禮tຊ物,又有點失落居然是水晶球的情緒中,瞬間被這樣的發現而震擊心靈。
普通鑽石是貶值的是不值錢的,遲曼君從前是買不起大量的珠寶,後來跟了靳仲琨,購買鑽石珠寶,她有了無限底氣,如今也只會選擇拍賣會上那些頂級的彩鑽,專櫃裡的成品她甚至再不會看一眼,在她眼裡,尤其是碎鑽都是不值錢的。
可是遲漪很喜歡這份禮物,她在意的是這份禮物的製作工期,購買鑽石重新打造,需要一定的工期,或長或短,總之是代表對方的心意,她也知道於靳向東而言,時間都是可以由財富去定義的,可,只要有那麼一分,她也願意要這僅僅一分的心意。
心潮在這一刻而涌動。
為這一分心意,她願意還他多一分的耐心。
在她設定的期限內,見到他,為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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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會結束在晚上,接下來是一場商務式的宴會。
靳向東對著鏡中整理衣冠,那張風流倜儻的面孔浮了一圈極淺的倦色,這幾日他幾乎沒有休息夠十小時,為公務,也為一人。
分別的話,他們都說得很重。
派李斯言送禮物前,他也曾冥思苦想,想她會不會不肯收下,想她是不是狠心至此要切斷所有,他這方面的經驗一片空白,零星落下的墨水,都是遲漪留下的。
為此,他百思不得其解。
等在她公寓樓下的那個晚上,靳向東的從容不再,只剩下心中兩種極端的情緒交戰激烈。在面對她之前,他經歷過最高難度的周旋,是為當時負責在北歐的外貿貨船被扣壓而與當地政府官員僵持48小時,那一年他不到二十歲,祖父仍在,而結果自然告捷,初出茅廬的青年意氣風發,壯志在握。
可到了遲漪這裡,他的那些遊刃有餘,勝券在握通通告敗,感情之事如一艘巨輪行在海面,風暴天氣都是變化莫測,再多的技巧在真正難測的海暴之下也是黔驢技窮,根本無法實現完全掌控局面。
他也會經歷躊躇、徘徊,一籌莫展時,才選擇以這種方式送她一份禮物。
如果她肯收,那一切是尚有迴旋餘地,但他同時也須清楚送禮時的那份說辭給他們之間的局面下了定義,結局終將會面臨停滯;而她若不願意,那麼他願意留一份體面,灑脫畫上句點。
左右都不過是一個船註定會沉的結局。
然而,二十分鐘前,李斯言告訴他:遲小姐收下了。
那一刻,他才看明自己的心。
是明明白白寫清的不甘,不舍,不願意放手。
心中生起前所未有的迫切焦灼,靳向東想要通過李斯言得知她當時的心情如何,是否漠然,又是否會有那一分的欣愉。最終,他克制住那些失控的念想,淡淡應知道了,掛斷電話不再問。
他應該留著這個問題,聽她親口告訴他,如果她願意。
男人背影孑然立在下榻酒店的落地窗前,夜濃至此。林一德推門進來,告訴他晚宴出席名單,靳向東眼底帶著一些意興索然地略一頷首,他思索片刻,似想到什麼,吩咐道:「德叔,明天下午蘇富比拍賣會的邀請函,幫我重新應下,拍賣結束後,行程改成直飛巴黎。」
林一德聽到後面不禁皺起眉,提醒他:「可是您後天還有和矽基副總的會面,這件事上,老太太有囑託讓您在多注重些。」
靳向東聽完他的勸說,只是抬眸看一眼窗外,自春夜天幕里傾瀉著皎皎明月光,男人沉沉舒了口氣,說:「德叔,巴黎的事,我想排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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