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的碧藍眼睛深深注視她,站直身姿,清瘦挺拔如白楊,他微笑道:「是這樣,聽說你會參加這次樂團的招募,我也是樂團成員,希望以後我們能有多交流的機會。」
又是為樂團。遲漪冷靜了一秒,品出了這句話的重點,到底是誰在散播她要加入樂團的消息,所以剛才Sarah看她那一眼是也知道這事嗎?
遲漪纖眉輕蹙:「不好意思,我從不打算加入你們。」
她說的是「Never」,相信這人擁有最基本的理解能力,明白她話里意思。
「啊?是這樣嗎……」歐洲男生聞言露出遺憾神情。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嗎?tຊ」遲漪抱胸而立,明亮瞳仁一瞬不動地盯著他,裡面竟閃過一絲銳利,看得男生心口一怔,張了張唇一時沒能出聲。
久未回答,遲漪等得有些不耐煩,略顯涼薄的目光自他臉上遊走,落在了剛從教學樓出來的一個人影身上。
Sarah肩上背著琴盒,行色從容走了過來,眼神與她遙遙一撞,不知是不是遲漪多想,總覺她眼裡有絲輕蔑,和若隱若現的敵意。
距離越來越近。
遲漪沒再顧眼前的男生,直接說:「不想回答,那麻煩讓一下。」
男生點點頭,舉動顯出一些魯莽的少年氣,退後一步,手肘處不自然地擦過遲漪挽起一截襯衫露出的皮膚。
「抱歉,Celia。」
遲漪同他拉開距離:「下次注意。」
Sarah徑直越過兩人走了,遲漪這回更能肯定她就是故意的,出校門的路那麼寬,可她就是從她身旁過去的。
即便她也知道這則不實傳言,可她聽見了辦公室里的對話,該清楚自己最後並沒有答應。
遲漪是Amy塞的關係,讓她能轉進這間音樂學院的,因為沒天賦也不努力,她從來是遊走在及格邊緣線的末端;Sarah不一樣,她是優生,是老師眼中的天才,是順位第一名,兩種極端下,她倆之間其實一直沒有過交集,至多偶爾一次會在同一間教室上課,甚至是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她不太懂,Sarah的敵意源自什麼。
頭緒又亂了,走出校門,她自覺沿著街道往地鐵方向走,沒走兩分鐘,包里的手機響起消息鈴聲。
聯繫人是靳向東,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斑馬線對面亮起紅燈,遲漪停步站在街口,回他:「睡醒了?」
「早醒了,你下課沒?」
「早下了。」
隔著一個拐角,男人坐在車內掃一眼聊天界面,成,這隻貓又在炸毛邊沿了,前後思索,他問法國司機:「她下午心情怎麼樣?」
「看著還算平靜。」
靳向東瞭然,抬眸透過車窗鎖住街口那道纖瘦筆挺的影子,回復她:「回頭,車停在這。」
收到回復時,遲漪心猛然一跳,緩緩向後眺去一眼,黃昏之下的梧桐樹灑落遍地金光,那些微晃過枝葉篩落下來的光影,疏疏密密間,停靠著一台幻影,這位置很隱蔽,不時有落葉自車前那座小金人旁劃落下去。
遲漪步調刻意放慢,向那台車走去。
大概是看出她的刻意,WhatsApp立時來了電話,她接起。
「幾步路而已,大哥做咩還要煲電話?」
電流里,她的音調都在拖慢,放得很綿,像是小貓在撒嬌,靳向東勾唇失笑,「這不是擔心你,幾步路都不肯過來,要人哄著。」
「誰要你哄了……」遲漪臉熱,抓著背包,皮帶的指腹緊了緊。
沒等他回答,人已經走到車前,司機剛想替她開另一扇車門,女孩已然先一步推開車門,橫一眼車裡的人。
空位在那一邊,靳向東好整以暇看著她那雙烏溜溜的眼眸,眉梢一揚,似要看她想做什麼。
遲漪取下肩上的雙肩包,直接遞給他,靳向東眼底蓄著溫柔的笑,自然地接過背包,將它放置好,遲漪才彎腰鑽進車裡,刻意要從他這邊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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