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清理狼藉過後,仍舊能聽見門窗外響的風,伴著動物窸窣的聲音,屋裡那些潮熱氣味彌散,充盈著檸檬的潔淨香氣。
遲漪到底是受了點懲罰,磨得靡紅一片,如一尾涸水的漂亮金魚,她閉眼去抿他遞過來的一杯滿滿當當的水。
紗簾拉緊,她卻無比清楚,窗外是何其的明亮月色,星羅棋布點tຊ亮了那片深灰天幕,照了一地清白的光。
靳向東就著她剩下的半杯水飲盡,躺在了她身邊,從背後輕環住她,相依而眠。
同他在一起,總要頻頻失控,痴纏繾綣著胡作非為好幾場。
令人於沉溺中去想,愛的前身,是否建立在對彼此無休無止的貪婪情.欲里
手背壓在臉頰下,一雙黑亮瞳仁忽閃忽閃,遲漪視線放在微微晃蕩的幔簾上,今夜掀過,即將是嶄新的一日,能覆蓋掉前夜情中沉淪,而在此之前,餘溫猶熱。
遲漪微微闔著眼帘,濃長睫毛跟著垂下,投一層淡淡的陰影。
她突然說:「其實,我逃學了。」
靳向東『嗯』了一聲,不急不緩回:「終於肯主動同我說一回。」
她唇角翹起,有些發苦:「你原來知道……」
「想見一個我,倒也不至於令你能不辭辛苦地過來,想來是遇見什麼不高興的事了。」
遲漪臉頰蹭了蹭他掌心,疑惑了聲:「大哥既然什麼都能猜准,我還以為,你也會像小說電視裡的霸總一樣,問我受誰欺負了,然後『天、涼、王、破』呢。」
「抱歉,現在是法治文明社會。很失望嗎?」
她挑眉:「少少失望。」
「遲漪,先前沒同你說到這一層是我疏忽。」靳向東的聲音變得嚴肅正色起來,「我把我的心意同你講明了,很多你的事,我可以通過別的方式知道,或是推測出來,但我並不想這樣做,這樣會剝奪你是否想要傾訴的權利,我想等你願意告訴,需要我的幫助,或是安慰。」
話題引到這,靳向東手掌探下去,指腹輕輕觸碰到她一直以來隱藏起來的傷口邊緣,感受到她瑟縮的反應強烈,心臟發沉得厲害,影響了他的聲息:「只有你願意說,那麼一切才會有意義。明唔明?」
他講得語重心長,似諄諄教導的長者般引導著她——他要她的坦誠,哪怕一分。
遲漪聽話地點點頭,笑說:「大哥變得好嚴肅喔。」
「想要你把這些話認認真真聽到心裡去,只能採取這種措施。」靳向東緩著氣息,手臂把人抱得更緊了些,話音里多了點無奈縱容:「告訴我,你現在想說什麼?」
他總能這般敏銳,洞悉人心。
遲漪這次想用最詼諧溫和的方式同他告別,回巴黎意味著什麼,她隱有猜測,可怎麼辦呢?與外界斷連的這幾十個小時裡,她無法準確得知是否有變故,而目前遲曼君在這期間得知自己的『威脅失效』又會生出怎樣的怒火來對她?
她只是一個小女孩,想要抵抗一切,也要講究對的方式方法,曾經那些想要借他之手的想法,都在也可能會因此傷害到他的這項隱患里,猶豫停頓了。
他要的坦誠,可否再多等她一陣呢?
遲漪忍住喉嚨的灼痛,故作輕鬆地說:「喺要返去巴黎讀書啦。不然,到時我是真畢不了業,以後拿不到文憑,連東寰的保潔阿嬤都不如呢,冇前程嘍。」
靳向東聽得失笑一陣:「哪有這麼誇張,再不成,還有我給你開後門。」
「就這麼誇張!是大哥身居高位,不懂得民間疾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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