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而下俯視的姿態,一如那時。
靳向東喉嚨輕滾,動作卻無比強勢地握緊了她的腰,一把托至膝上,呼吸被這一陣近的暖香占據著,他語調沉緩像是告誡:「坐好。」
第59章 59# 丹心寸意
紐約的夜, 怎麼能那麼濃,又那麼暗?
車窗搖上去了,遲漪坐穩在他懷裡, 又或者更準確一點,是被他牢牢摟住了身體, 往下坐實,也往他身上緊貼。
勢單力薄, 她退不了分毫。
為圖行動便利,她身上這條禮裙並非傳統晚宴的隆重繁瑣,而是一條輕綢質地的抹胸長裙,濃綠而統一的色彩, 知性而優雅, 裙尾很長。華燈絢爛的映射之下, 她行走時裙身搖曳,勾勒出修長而緊緻的腿型。
綽綽人影里, 她與人推杯換盞透出來的駕輕就熟, 是他從前沒能見過的模樣。
那瞬間,他在想什麼呢?
是一根根鋼針貫穿過整個胸腔, 接連應生出密匝匝的驚痛。
盼她好,也怕她真習慣了這種日子。
此後, 人生路是那麼漫長, 她不必回看, 更不必百轉千回地盼能與他再會一程。
會有那麼一天,她身旁那一席空位,站穩了別人。
然而除此之外,她性格使然,有困難也必不會同他求助, 他更怕的事,遲漪會被迫接受社會的規則。
這遠遠比,與她漸行漸遠,更令靳向東刺痛煎熬。
密閉空間裡的暗波流動,靳向東深的眸色顯得淡漠,注視著這張如霧裡霜花般的臉龐,他眯了下眼眸,虎口掌住她精緻的下巴,指腹抹一把夜裡濃艷的唇脂,覆身湊過去吻她的唇角。
身體本能的反應比言語誠實,遲漪沒有抗拒他。
分開五年,這樣長的日日夜夜裡,春去秋至,她是否也接觸過別人,是否會忘掉他曾經帶給她的感覺呢?
靳向東刻意停了那一秒,她給出的反饋青澀如初,還是那個乖順到令人心折的妹妹仔。
男人的指腹繼續撫過去,沿著她粉釅釅的臉頰,撥她鬢角的發,捻那柔軟溫熱的耳垂,那些香氣襲人,身體最深處的記憶帶著她從僵硬一點點軟下來。
每一步都似過去種種剪影在重映。
親吻力度加深了,不再只是試探,他的舌尖破開了她命懸一線的城門,長驅直進地回敬著她之前那一份固若金湯的疏冷距離。
熱,一點點蠶食著意志。吻至心口,遲漪遽地從這一場荒唐中驚醒過來。
眼亂如絲,淚濛濛一片似要晃落下來,她在黑暗裡又垂下了睫,說:「……靳向東,該到此為止了。我還有事,該走了。」
理智終究在情慾裹挾之前占據上風。
遲漪忍住心尖受他牽引的砰砰聲音,輕輕抵住他的手掌,還是滾燙的溫度,視線對平,瞳孔之中滿是對方的影子。
儘管如此,遲漪抵抗掙扎的力氣再沒有鬆懈分毫,她在堅守著自己。
靳向東看清了她的抗拒,漆暗裡,他神色微不可察地一滯,眷戀的那一陣橙花香從他懷中消失。
遲漪轉身的一霎,透過那一線光照的車窗玻璃窺見他微頹的眼神,心豁然一緊。
又聽身後傳過來那沉心靜氣的一問:「你和鄧頌文什麼情況?」
遲漪身形一怔,處於背對姿態,對他說謊也能處理得平靜至極,「大哥什麼都知道,就更應該放我走。」
這回答相較於她五年前的直白莽撞,顯得有些模稜兩可了。
卻又並非否認他的提問。
甚至,她要在這個問題上搬出剛才抵死也不肯喚的稱呼來提醒他,怕不是想要把人直接給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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